机,还有一套长沙发,以及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和坐在沙发上的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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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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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记不清那天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记忆在这里就断了,只记得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那道记忆深刻的哀求声,那个男人的声音太大了,大到连我、一记起也永远忘不掉。】
【紧跟着是父亲的声音把我们唤醒了,是他把我们从那道男人的哀求声中拯救出来,可我感受不到我们有缓口气的感觉,仿佛,只是从一处深渊到了另一处而已。】
【我能感受到对话还在继续,父亲还在开口,我也在开口,可一切声音都不见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一切明明是很诡异的场面,可大脑却在告诉我,这很正常,这才是正确的。】
【 】
【对了,我似乎记得当时在进门之后......在地上捡起过什么,可能这并不重要,但我觉得既然都到这了,也应该说给你听。】
【那个东西很小、很软、很轻,一只手就能握住,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不过它的表面有着女人的香水味,有些熟悉,或许,是我最初看到那双长腿的主人留下的?】
【能记起的东西就到这了,很抱歉,善美,我已经尽力了,当然,我现在觉得这确实对我很有帮助,起码,我不再惶恐即将到来的手术了,甚至亲自用笔写下这一切,更让我感到释然,不管怎么说,那确实是已经过去的一切,只不过我的大脑还无法摆脱它罢了。】
【放心,当你在阅读这些信封的时候,我也一定仍在好好地生活,期待并祝福着即将到来的手术,你不要有什么压力,就算失败了,我们也可以在以后继续尝试,我坚信我们可以自我救赎,从过去的灰暗中摆脱出来。】
【最后,我记得自己曾经看过这么一段话】
【有人帮你,是你的幸运】
【无人帮你,是公正的命运】
【没有人该为你做些什么】
【因为生命是你自己的】
【你得为自己负责】
【所以】
【你若爱,生活哪里都可爱】
【你若恨,生活哪里都可恨】
【你若感恩,处处可感恩】
【你若成长,事事可成长】
【我想,既然我能知道这句话,那么过去的他一定也看过,因为只有他知道,我才有机会能够知道,或许他没能够在当初那个时间想起这段话,但我会带着这句话去面对手术的,我还有太多没办法放下的人和事了。】
【让你见笑了,尽管知道这个手术并不像外科手术那般危险,但我仍然会有点害怕,有点难以克服心中对于未知的恐惧,希望一切顺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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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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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如果后面几天我还有什么想起来的话,我会再用书写方式写下来让人带去给你的】
【......我的字可能确实不太好看,见谅。】
【金时海】
权善美眼神复杂地将手中最后一张信纸全部读完,右手握住的纸杯也早已见底,仅剩沿着杯底边缘处沉淀的咖啡残余。
金时海的描述虽然没有十分清楚,但也算是让她心里有了点底。
她明白,真相浮出水面的过程总是不那么平静,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被轻松解决的。
而且,他在信中书写的文字尽管有些潦草,可于末尾自己的名字上,却明显看得出来写得极为用力和认真。
若有所思地站在窗边思索了片刻,权善美便回过头看向放在桌上的几张信纸,她的目光从那套绿色天鹅绒沙发扫过,于木桌停留一会儿,最后又来到旁边的小柜子上。
没有犹豫太久,她就走上前去,将纸杯扔进垃圾桶再把信纸放在小柜子顶部后,旋即便从中拿出了安东尼教授遗留下来的文件。
她打算再根据安东尼教授所留下的文件内容与金时海的描述进行参考比较,这样会让她对手术内容更有把握一些,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正式操刀有关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心理手术。
当然,她在过去就已经参与过类似的治疗了,只是如今的身份发生转换,一切也与以往不同。
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但可以肯定的是,脑海中储存的有关记忆,可以让她在面对明天的时候能够有一丝从容与笃定。
权善美相信金时海也是如此,于是她拿起手机给金时海发去了一条短信:
【我看过你写的信了,你做的很好。治疗的意义只是希望让你能够和内心的自己真正和解,不要让表象和内心继续互相打架,所以,放轻松一些,我们都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