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也不像同龄人那般老气。
“我从得知这个病的那天起,就被告知它究竟有多么难以治愈,但那是我唯一的孙子,所以我不会放弃,可你同样是我的儿子,我非常明白你是什么样的性格。”
“只是啊,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想尝试一下,我想看看时海那孩子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治疗,是否能在事业上承受住一些压力,如果他能做得到,那么就证明未来还有着希望,上天并没有把我们金氏的路堵死。”
“可是......”
具美慧顿了顿,言语间又想起了那个明明顶着自己孙子的面孔,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是咄咄逼人、自称为Right的孩子,他说出的话其实一直都没散去,在这些日子里不断萦绕在具美慧的脑中。
甚至,已然对她产生了影响。
面对金圣隆看来的视线,她稍稍扬起的嘴角就逐渐淡去,留下一抹苦涩接着说道:“我还是没能够完全地去理解这个病,事实证明,它无法被任何人,包括时海自己所掌控,它虽然对外界没有什么危害,可对时海本身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即便时海回国之后在whale做得还算可以、没有犯什么过错,但发生了这么件事之后,他的那个病的症状就变得有些明显起来了,以至于,让我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金圣隆厚重的眉毛不易察觉地压下,几乎不带表情地问具美慧:“那么,您现在的打算是什么?”
话音落下,他又补充了一句,“事已至此。”
“对啊,事已至此。”
具美慧感慨般地点着头,舒了一口气后同样没做回答,就朝着金圣隆问:“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认为,我会怎么做?”
“......”
坐在她斜对面沙发上的金圣隆下意识就低下头去,顶着她面无表情的盯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而直到她再次开口,金圣隆也依旧没有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不过作为母亲,具美慧又怎会不清楚儿子这副表情的心中所想,她倒也不在意,坦然地说:“是猜到了吗......”
“你啊,还真是和你阿爸一个样,明明心里清楚,却总要装作不明白的模样。”
金圣隆缓缓抬起头,也不做解释,甚至对具美慧拧起了眉头。
“可同样的,一直以来,我都对你很满意,你做得非常好,圣隆啊。”
具美慧像是没看到金圣隆的表情一般,这次眉眼间流露出的情绪不再是一贯的冷淡,而是深深的吁叹和莫名的感慨。
“我从来都不曾怀疑过把dh交到你手上会有什么风险,于情于理,你也是我这个位置将来的不二人选,甚至从某种角度上说,你比你父亲还要努力,也没有辜负过我们对你的期望。”
“只是,很多事情不能只从权衡利弊上来看待,你,把金氏的祖训七言念一遍吧。”
压根没做思考,金圣隆就果断地沉声回答:“孝父母,敬长上,和兄弟,教子孙,睦宗族,别夫妇,正名分。”
他一边念出这些话,一边揣测着具美慧的想法,这七言他自然是不敢忘,可自从金氏老会长故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提及过金氏这道祖训了。
“教子孙,睦宗族......”
听到他的答复后,具美慧满意地颔首,往前坐直身体,即便是岁月的侵蚀也难掩她骨子里的优雅,而语气却十分严肃,“dh,必须掌握在金氏的手中,不论我们是金氏还是金家,这道传承都不能断,否则,你我都无法去面对已经逝去的人。”
她尽量用着最平静的口吻和最简练的阐述,半点多余的话也不愿说出,直视着自己这个大儿子说:
“这一点,必须永远在你心中占据第一位,大过于你一直以来内心的追求,你要记住,你首先是金氏的子孙,其次才是我的儿子,再其次,才有可能,是dh集团未来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