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
“您没有必要这么做的,时海那孩子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对于感情这件事,他也不会像曾经那般放弃自己的主见,而我非常明白,您对时海来说是一位十分重要的亲人,也正是如此,我希望您可以放弃干预他在这件事上做出的选择。”
亚历克斯虽然是第一次与金圣美坦诚公布地交流,但是,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和对方有过沟通了。
当然,是借着金时海的身份。
所以,他知道,自己对金圣美想法的猜测,是不会有错的。
金圣美自然不会想要命令、或者说是强迫金时海,可她的任何行为,在这时候如果对金时海说出来,都会让他更难受。
“圣美女士,作为长辈,我们可以适当地拒绝时海不好的念头,得体地批评他冲动的行为,恰当地与之争论,但最重要的,我们需要及时地给予支持,给他必要的鼓励、温柔的安慰,以及有效的敦促。”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这点对于他的人生、对于我们的病来说,非常非常的关键。”
“我这么说,您能明白吗?”
“......”
听完亚历克斯的话,金圣美面露忧容地默了默,感受到窗外逐渐照进来挪到耳边的阳光,犹豫了下还是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百叶窗旁抬起手朝下拉去,直到刺眼的光照消失于眼前,嘴唇才微微翕动着说:
“这位......先生,您怎么能确定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的话,就是对时海是一件好事呢?”
“我可以承认您的存在,但是依此来看,您并不能代表时海他自己的想法吧?”
金圣美的语气放得很缓,也是在这一刻,她才真正地属于是直面了金时海身上的疾病。
接受这个事实,并与之共存。
然而,即使金圣美如此说,亚历克斯的情绪也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依旧是以着一副和气的态度道:
“是的,圣美女士,我无法全权代表时海他自己的想法。”
“但是,您要明白,我、或者说我们,才是陪伴了他最长久的人,对于现在的时海,甚至说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毫不为过。”
“当然,我并非是要求您一定要这么做,您也是他最敬爱的长辈,您完全有资格作出属于自己的行动,只是,等他过会儿醒来得知一切的时候,金氏一族任何人的任何行为,都有可能伤害到他那敏感的神经。”
“我可以十分确定、肯定、笃定地告诉您,时海他......”
“就是非林允儿不可了。”
似乎是想到了此时可能在工作现场故作镇定的林允儿,亚历克斯的唇角就流露出疼惜般的微笑,他眼神祥和地凝视着身前电视机中持续播放着的新闻资讯,口吻一贯地接着道:
“而我们,也是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伫立于窗边的金圣美神色复杂,精致的妆容之下,仍然难以掩盖岁月的痕迹,叹了口气后无奈道:“那么......亚历克斯先生,以您的身份,您觉得在我现在的处境,该做些什么呢。”
此时,金圣美终于是对自己的“侄子”改变了一贯的称呼,她终于是对着“他”说出了他的名字。
亚历克斯先生。
金圣美只能向事实妥协,她的人生轨迹与金圣隆不同,与具美慧也不同,受过良好教育、曾经被捧为掌上明珠、而后又独自为了基金会慈善事业奋斗的她,在这些年见过太多太多的人生百态了。
她并非过于顽固的人,但也需要有人给予她一个合适的理由,来阻止她对金时海的保护欲,那是属于她的偏执。
“什么都不用做。”亚历克斯肯定地说道。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的,这是他需要自己来走的路,您可以放心,我们会在必要的时候帮助他。”
“相信我,圣美女士,我们从不欠缺勇气,尽管这份勇气被现实切割成了无数份,但对于允儿那个孩子,我们不会吝啬付出的。”
“只有独自迈过这一关,他才能够真正地去面对其他的事,如果连感情都无法自我扞卫,您觉得我们的未来还会有什么大的改变吗?”
这回,金圣美也不知还能反驳些什么,她终究是被亚历克斯给说服了。
但,只是暂时被说服了。
“我会持续关注这件事情的,亚历克斯先生,如果发生了我们都不愿意见到的情况,我会出手的。”
她说着话又将目光移到桌面电脑上的那些图片,思忖再三,还是朝着手机里道:“我也很高兴能够认识到您,亚历克斯先生,尽管这个时机让我们都很被动,但是......”
“真的很高兴能够认识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