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宁家村中,杨云天面色一紧带了一丝急色,赶紧收束自身的气息,显然是感觉到头顶上空的那几缕熟悉的气息,竟然连握着酒杯的手都紧了三分,幸而来自天上的查探片刻之后,就已消失,否则即使以他高了周轩一个境界,也不敢说可以瞒过昆仑奇书的查探。
前方的宁晨早就在杨云天脸色一冷时,就停下筷子也屏住了呼吸,见到杨云天面色恢复后才大口喘了口气,向他投来了带有一点询问的眼神。杨云天淡然的回答道:“一位旧日的对手,没想到追了上来。”
宁晨自是不信,只是见他不愿意详细回答,也不好接口询问,以他仙人身份怎么会落得个给人追杀的命运,叹了口气后,又想到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自己也是与族内有些不对付,否则怎么会住在这守山的角落里,害的连妻子都要受气,若非是一直对自己颇多照顾的三叔劝说,又顾及到妻子生产,恐怕早搬离了这里,省得受老四那份闲气。
本来有些松动的气氛又突然冷了下来,看到对面的年轻人既不动筷子吃饭,又不说话,只是一脸沉默的冷表情,双目微闭,似是打坐的模样,宁晨无法,只得开口问道:“杨小哥,日后准备怎么办?”
这句话就好像是戳中了杨云天心中的忧虑,杨云天睁开眼后,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然后对宁晨回答道:“宁兄,可否先让嫂夫人将继儿带出来。”
宁晨未曾说话只是起身走向内屋,看到坐在床上的妻子,正在喂着自家的孩子。待张瑶抬头看到走进来的宁晨,轻声对他说道:“嘘,刚喂好,正在睡呢。”
宁晨这才得空,可以好好地看看这个孩子,这孩子看起来比自家孩子要大上少许,但略显瘦小,脸上没有刚出生小孩的粉白肉感,想来也是在出生后受了不少苦。这仙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还连累孩子。宁晨在心里感慨道,终于还是开口对妻子说:“阿瑶,杨小哥,想要回孩子了。”
“哎,要回便要回吧,只是可惜这孩子又要受苦了。”张瑶此刻坐在床边,正一手奶着女儿,以一种悲悯的神情说着,在油灯下显出了一种宁晨说不出的神圣感,让宁晨看呆了。
看到自己丈夫的呆样,心里一阵甜蜜,脸上却微微发红的轻声嘬道:“傻样,你还不把这孩子给外面杨小哥送去。”脸撇向一边,却是不好意思在看他。
宁晨小心地把孩子给抱了起来,这孩子竟然也没惊醒过来,还砸吧砸吧了小嘴,头一偏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宁晨笑了笑又停了下来。
慢慢地走过了几步远的路,宁晨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么慢,可能是想到这孩子以后很少能这样熟睡了,也可能是这孩子这么瘦小,就像他小时候一样。等到来到堂屋,将孩子教给了杨云天,宁晨看到杨云天小心地抱起了这个婴孩,看到睡熟的孩子,冷冷的脸上扯起了一丝笑容。对宁晨缓慢的抱了个拳后说道:“多谢宁兄款待。日后,若是。。。”此时顿了一下“日后还是不见为好。”
宁晨只见他左臂怀抱孩子,右手稍稍一握,也不见是如何动作,就凭空变出了,一个白玉的瓶儿,放到了桌上,“就权且算是饭钱。”杨云天见宁晨想要推脱,便又说道:“宁兄应该知道,此物于我真不算什么,况且嫂夫人刚刚产完,就当是给侄儿的礼物。”宁晨无法,只得收下。
宁晨见到杨云天就要离开,一阵微风吹过布帘,也不知是怎么了,他还是开口挽留了杨云天:“杨小哥,此刻已是亥时,外面虽已不再下雪,可还是寒冬阴冷,大人不妨事,可孩子必是禁受不住的,不如歇息一晚吧。”
杨云天看到怀中沉睡,似带微笑的孩子,沉默下来,想到了未知的未来和前方的追兵,想了下这小小的孩子,又想到前几日的奔波对宁晨说道:“打扰了。”
将孩子交给宁晨,带到了里屋。不多时里屋传来了张瑶轻轻的哼歌声。又熄了下去。原来是又布下了静音咒。
宁晨走出来后,拉着杨云天坐了下来,自己又出去带了一坛子酒。先给杨云天满上,又给自己倒满。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杨小哥,是个属闷葫芦的,不爱说话,人却是个好人。还是和他交谈了起来:“杨小哥,你带着孩子,赶路,是否要准备些吃食。”
杨云天摇头。“不用,那人已追到我前头,又是个极为厉害的人,既然此刻还未回头,可能是想差了,只要我小心些,再布下些疑兵,也就有时间给继儿寻些食物。”
“这孩子,长得倒是可爱。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继儿?杨继?”宁晨有些羡慕的问道。
杨云天一笑,却是又摇起头来:“项继,他不是我的孩儿,是我结义大哥的孩儿。”“咳,咳。”此时杨云天又咳嗽了起来,看到宁晨要起身扶他,连忙对他摆了摆手。从怀里寻出一个黄玉小瓶,倒出一枚龙眼大的青色丹药,伴有一阵清香,服下调息了一阵后说道,“无碍的,路上受了点伤。”
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杨云天开始借着这含有的休息时刻思考接下来要走的路,前有追兵,后无退路,小继儿也被这些人知晓了,若是自己被抓,恐怕这孩子也无法幸免,想到未卜的前路,饶是他也感到一阵头痛。抬头看到了此时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偷看自己的宁晨,想到今晚的经历。一个念头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慢慢生根发芽,再也挥之不去,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个念头的可行性——将小继儿交给宁晨抚养,自己孤身离开,追兵这段时间必是找不到自己,乘此时间去找个孩子带走,他们只是知道有继儿这个人,却不认识他。这样就算自己被寻到,也可保住项天传的血脉,也无愧自己的承诺了。
可是该如何保证宁晨会收养继儿并且能说服他们守住继儿的身世,对面的汉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如此,那就用情义去感动他,让他替自己守住这份承诺。下定决心的杨云天正在思考着如何开这个头,此时却是感到了这屋子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了一股陌生的灵力波动,让他决定先由自己的来意说明,也好继续组织后面的话。
“宁兄,你是否会好奇我为何在这么多人家中,独独选中了你们?”杨云天向宁晨询问道。
这也是宁晨的一个疑问,既然杨云天是修士,如此身份为何会来到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还如此巧合的来到了自己家,既然杨云天乐意解答,宁晨便放下酒碗,做出一个示意杨云天继续说下去的手势。
“其实是你们有一件东西在吸引我,它产生的灵气波动,在这里像是黑夜里的火把一样明亮,再加上我和侄儿在逃难的路上,自然要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否泄露了行踪。”杨云天一副本应如此的表情。
却让宁晨的内心为之一紧,他读得书不算多,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是怀璧其罪的故事以前还听先生说过,实在是想不到自己一个普通的猎户有什么会吸引到传说中的修士:不会是那个吧,老前辈啊,老前辈,你可是把我害苦了。
宁晨慌忙起身,来到了小祠堂,看到了正放着幽幽青光的符篆,也不管它,直接从暗格里掏出了那小葫芦仙水,快步走到了堂间,把葫芦递给了杨云天,开口说道:“杨小哥,你说的是否是这个玩意儿。”
杨云天正在考虑下面该如何说。此时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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