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片还是太小了,像刚才叶羲自己画着玩儿的,就没怎么在意,但既然是要画锥的阿父,自然要画得仔细一点,那这木片就不够大了。
于是叶羲先在一块块木片上打草稿,分别确认好五官脸型,以及面部特征。
等全部确认好后,叶羲起身,想在屋子里找一块石板出来,把人像画上。
“木片太小了不够画,我们屋子里有石板吗?”
勇他们连忙道:“我们屋子好像没有石板。”
“那我去别的屋里找找!”锥话音刚落,已经闯出屋子,一头扎进了风雨里。
没过多久,锥拿着一块石板气喘吁吁地出现了:“这块行吗?我从羚他们屋子里拿的。”
这块石板挺大,而且表面光滑。锥把石板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淋到什么雨,用兽皮擦拭过后就能用了。
“很好,这块能用。”叶羲接过石板道。
得到叶羲的肯定锥松了口气。
已经确认过五官容貌,叶羲抱着石板直接上手画人像。
石板上,炭笔不停描绘,一张五官坚毅,双目却隐含温柔的面庞逐渐出现在石板上。
锥的阿姆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阿岩!我的阿岩啊!”
她的手剧烈颤抖着,伸出手去摸一摸他的脸庞,却只摸到了冰冷的石板。她呆呆地看着石板上的画像半响,抓着锥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见到了记忆中久违的父亲的脸,锥也是双目赤红,盯着石板上的人像一时不能言语。
石屋中的几个人一时沉默下来。
看到自己的伴侣这么伤心,苓眼睛也红了,握住锥的手无声地安慰他。
见此,叶羲心中一酸,等继续描画完最后几根线条,放下炭笔后,把绘制完成的画像双手递给给锥的阿姆。
锥的阿姆接过石板,就像傻了一般,只会红着眼,愣愣地看石板中的画像了。
石屋中一时没有人说话。
气氛像凝固了般。
半响,蒲泰出声,声音干涩得厉害:“能帮我也画一副吗?”
叶羲顿了下,道:“没问题,像刚才那样告诉我五官就行了。”
蒲泰一时没有说话,偌大的汉子,眼眶慢慢红了,想说话,喉头却像堵塞了一般,发出的声音又沙哑又难听:“他有二十岁,眼睛圆圆亮亮的,很爱笑……”
蒲泰的伴侣水纹再也受不了,开始抽泣。
他们的儿子淘见父母都哭了,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叶羲沉默了一下才道:“好,告诉我他五官都是什么形状的,比较像谁?”
蒲泰夫妇都有四十多岁了,叶羲一直奇怪为什么他们两的孩子那么小,原来他们有大儿子,只是已经死了……
根据蒲泰夫妇的描述,叶羲低头用炭笔慢慢勾勒出五官。
遇到不像的地方,用指腹一遍遍擦去线条,再重新描画。
叶羲画得很用心,当画完时,水纹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看着石板上眼睛弯成月牙,笑得灿烂的青年,双手颤抖地接过了石板,慢慢抱在怀里。
蒲泰红着眼睛,不住地说着:“像,像,太像了……”
见他们这样,叶羲心头像被压了什么似得,有些沉重。
外面依然在下着雨,叶羲放下炭笔,站起身来,想走出屋子去透透气,哪怕要淋雨。
这时勇拉住了他。
叶羲抬头。
勇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能不能也帮我画幅?”
叶羲深深吸了口气:“好,要画谁?”
“我伴侣,还有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