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穴。
明明是头痛欲裂,然而炎罗知道,此刻他的心比头还疼。
如若可以,我愿余生不再有你。
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而他,又为何如此心痛?
这一切究竟是他错了吗?
炎罗突然发出了一声像是隐忍痛苦到极至的吼声,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酆都城内,炎罗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里,随后双眼合上,倒在了那张雕花木床上,没了声息。
半饷,门外不知何时立了一道凹凸有致的身影。
木门被推开,一袭紫衣的月挲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
她迈着步子,靠近那床上的炎罗,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只是那笑,饱含深意。
走至床前,月挲坐了下来,俯身靠近了床上的男人,眼神迷离的停留在那张哪怕脸色煞白,眉眼还带着未消散的痛苦,也仍是英俊的脸上。
她伸出了手,轻松的抚摸上了那张鬼斧神工雕刻的脸上,叹谓似得凑近了些,两张脸靠的极近,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间满是男人身上的清香。
以及,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另一个人的气息。
月挲猛的起身,脸色变了变,那抹唇角的笑也变成了讥笑。
“哼,你去了见她对吗。”
语气是肯定,没有疑惑。显然,正如夏梵总不会认错月挲一样,后者同样不会忘记夏梵的味道。
月挲的眼神,晦暗不明,她死死的盯着那一张她爱慕着的脸,火光四射。
“哪怕我做了她的替身,你还是无法放开她吗?!”
月挲此刻的心情像是被深深的背叛了一样。
“呵,莫尘逸,你真是好狠的心。”
“你我的大婚一再推迟,你究竟还在犹疑着什么?!”
“一千年前待我如此,我认了,一千年后,仍是如此惊人绝望吗?”
月挲眼里的火气噗地瞬间衰败,化成了如深渊般的黑暗。
她费尽心思,筹谋画略,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毫无尊严的顶替着另一个人的身份,为的不过是一个他。
现在想来,多么可悲。
月挲缓缓的俯身,枕在了炎罗的胸膛上,没有心跳的胸膛上。
“逸,我究竟有哪里不如她?为何你封印了记忆,却还是为她倾心?”月挲的手放在了炎罗的手上,大手叠着小手,紧紧抓着,“为何我代替了她,你却还是为了一个陌生的她而牵挂,告诉我…究竟有哪里出了错?”
昏迷中的炎罗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而月挲似乎也不指望他能回答,因为答案或许会让她癫狂。
“既然,你不能真心实意的爱上我,那么…”月挲笑了,笑得诡异,“就'假装'爱上我吧,假装爱上真正的我。”
室内,久久的陷入了沉默。
另一边,跳下水潭的夏梵憋着胸腔的氧气,手脚迅速的在水底游动着,没有了水猴子的束缚,她宛如水底的鱼儿一般,速度惊人。
那一个岩洞正如她的猜测那般是与水库相连接的,只要跳下水潭应该就能说些游出去,夏梵游得很快,像是急着出去呼吸空气,也像是逃开那一个她不愿面对的存在。
水光闪现,水面越来越近,夏梵加快了手的划动,脚上用力,本是疲惫的身体突然蹦出了一股力气,一下子就跃出了水面。
“呼哧呼哧。”
夏梵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腔因憋气久了有些疼,被咬破的嘴唇被水一泡泛出了白肉,头发粘腻的耷拉着,整个人好不狼狈。
但总算,她还活着。
夏梵喘了几口气之后,向着岸边游去,手脚并用的爬上岸,向着四周张望。
她皱起了眉头,这里安静得太过诡异。
夏梵相信,张天爱绝对不会就这么把她丢下,但现在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余光扫过了那被杂草遮住了的一个物体,夏梵的太空一缩,心中惊骇,顾不上自己还疲倦的身体,立刻跑过去。
果然,那躺着的人行物体赫然就是张天爱!!
夏梵一把扶起了昏迷过去的张天爱,拨开了被湿润泥土弄脏的脸,露出了张天爱苍白失血过多的脸。
夏梵感受到了指尖的湿润,她低头伸到眼前,借着月光可以看出那满手的鲜血。
张天爱流出的血蔓延在地上,而她的脸已经白茹纸人。
“天爱!!!天爱!醒醒!”
“天爱!求你,醒过来!”
夏梵大喊着,试图唤醒张天爱,但她没有鲁莽的晃动张天爱的身体,而是俯下身体,耳朵贴着她的心脏部位,然而那里的心脏跳动声微弱得快要听不见了。
“天爱!!啊!!”夏梵整个人都要暴怒了。
突的,她的视线一把扫过了就在旁边躺着的骨灰坛子,以及一块尖锐的,带着血迹的石头。
所有的事件,简单明了。
夏梵的脸一下子阴沉了,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疯狂,变得残忍。
她本拥有的东西已不多,而现在居然有人要从她的手上夺走她仅有的东西!
“李,芳,婷,我定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