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顺着阶梯往下,地下的回廊中亮着橘黄色的灯,两旁还有许多木门,门上贴着门内储藏之物的统称,最外围是酒肉,其次是山珍,最后是粮食,安顺着走廊一直往前,一道道黑色的光线从他身边掠过,安从眼睛的余角中能察觉到那些掠过的黑色影子,但却无法捕捉这些黑色影子的模样。
推开酒窖的大门,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这个房间比安想象中要小一些,陈年的酒桶被整齐的排列着,那些黑色的影子越来越多,在橘黄的灯光下,安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他闭上双眼,对外界的一切都不闻不问,无论听见什么,也都不作回答。
“你好,我是污手怪,我不吃肉——”这时,一个微不足道的声音传入安的耳畔,安依旧闭着双眼,在酒窖中他感知不到任何邪恶的气息,反倒觉得在这里有种特殊的味道,这味道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与童年,那时候自己与家人还没有被追杀,生活中还没有充斥着硝烟的气味。
“你好,我是污手怪,我不吃肉——”微不足道的声音再次说道,但安还是没有说话,而后,这声音的主人就好像永远都不会放弃一样,也毫不理会安是否愿意,就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
安的定力已经算是人类中极好的了,在过去闹鬼的屋子里,安也能闭上双眼不发出任何声音在柜子里躲藏一整个晚上,无论鬼怪怎么诱惑他都无济于事,而这次,安是彻底败在这个叫做污手怪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身上了。
“我是安——”被烦了接近整整两个小时之后,安终于忍耐不住了,然而当安睁开双眼,却并没有见到自己面前有什么东西,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过去可就有不少乱回答结果遭难的传说,可别在三千多年之后让自己给遇上啊!
而就在安心乱成麻的时候,一个大约只有拇指甲盖那么大的黑色椭圆小人出现在安的眼前,它就这样双手叉腰的站在安的鼻子上,“我说了吧?他能听见我们说话,刚刚在走廊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能看见我们了!”他对着安的肩膀说,似乎还有许多污手怪是站在安的肩膀上的。
“你是谁?”安伸手想把站在自己鼻子上的污手怪捏下来,却被污手怪灵敏的避开了。
“你今天吃了巧克力没有?”污手怪对安说,“每个污手怪每天都有一枚巧克力!”
“巧克力?”安觉得自己都快成斗鸡眼了,“我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吃过巧克力,而且,我是人类,不是污手怪!”
“他竟然没有吃巧克力——”这时,一位正在吃着巧克力的污手怪突然惊叹道,“我们应该送一枚给他!”
紧接着,安就见到一个污手怪抱着比他自己还大几圈的巧克力摇摇晃晃的从一个悬着的酒桶下跑了出来,而后不小心一个踉跄,就这样直接连带着自己和巧克力一起滚到了安的面前。“每个污手怪每天都有一枚!”
“我是人类,不是污手怪,所以,我不能吃!”安对污手怪再次重复道。
“万事万物都是污手怪!”一位带着绿色帽子(背帆帽,由来较为繁琐,回头我会写在备注里!)的污手怪从污手怪群中走了出来,他将头上的帽子转了一圈,然后用黑色的手掌指了指安,“人类污手怪!”
安算是被这群小家伙彻底打败了,他捏起巧克力,便将其放进嘴里,浓郁的可可香味瞬间便在他的嘴中扩散,这已经不知道到是安多久之后再次品尝到巧克力了,从父亲与母亲被杀死开始,安就再也没有接触过这一类的甜食,他也没有钱购买这一类的甜食。
污手怪见安将巧克力吃下之后,就回去各忙各的了,“静告诉我们,人类污手怪每天晚上都要睡觉,所以我们不会吵你!”唯独站在安鼻子上的污手怪没有离开,它还在与安对话,“所以,我们去收集太阳球了,生日节快到了——”
紧接着,黑色的身影便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安独自坐在酒窖中,生日节是什么?安还想接着询问污手怪打发时间,话却还没说出口,那群小家伙就彻底消失了,从喧闹到寂静的反差让安感到一股难言的不适。
“果然是个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不难的考验!”安突然笑了起来,“如果是心虚并存有恶念的人,恐怕立刻就会被这群小家伙吓的脸色煞白,甚至昏阙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