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你可知,我为你违了母神的诺言,如果,你知道,可还会怨我?”
停滞的时间便不是很久,甚至连她的身形还未曾稳定住了的时候,水无忧便放开了手。
起身,移步,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便回头,只迟疑了那么才是须臾的光景,水无忧便生生的遏住了自己。
身后的人已经醒了,虽然没有睁开眼,可是,她知道,身后的人已然是醒了。
他看得见吗?
他看不见吗?
无论结局是哪个?
此生,自己都不愿再与他有所牵绊,也许,没有她,他便会……
龙烛腥红的燃着,纵然是上贡的精品,却也流下了一点烛泪,经年的堆积于烛台之上,赫然如男子的拳般的大小,却也不知因何,宫人竟未收拾,只任它一日日的堆积。
那烛光燃着的光色,笼罩着这间空旷的巨大的太子,宫。
几榻之上,本是浅眠的俊朗男子睁开了眼,他睨视着那道门,目光冷冽。
“她,来了,不是吗?”
从男子的身后闪出一个小孩子,只是几岁的模样,眼里的目光透着稚气未脱,也透着惶恐和惊惧。
离开皇宫,水无忧才行至了云中,便在一片浓重的雾霭之间看到了庚桑的身形,庚桑负手而立,紫色的衣衫在云层之间,卓然,清冷。
“师傅?”
水无忧仍旧习惯的叫了声师傅,才奔过去,便感觉到了庚桑身上的冷意。
如若平时,他的脸上会带着一丝浅笑的看着她,纵然是不悦她的顽闹,也不会是这样,如是从万年的冰海而回般的森冷。
“怎么?”
她不明白,便抬眼看向了庚桑。
“你的事情办完了?”
水无忧也不过才追问了一句,便见庚桑在她的面前,指袖而去。
“师傅?”
追上前去,她舍了自己脚下的云,和庚桑并肩站到了一处。
“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懵懵懂懂的抬眼看他,然后水无忧伸着手去牵庚桑的手。这时,才发现他的手掌是握成了拳似的,像是要和谁打仗的样子。
若是以往的情形,水无忧这样的缠庚桑一个时辰,便是生了什么样的气也都解了。
庚桑对水无忧现在是全然没有什么法子,或是轻了,她便敢在他的头上动土,束也束不住的闹,或是重了,她便是冷着一张小脸,跟块不开化的顽石一样,可以闹上一天的脾气。
而且,在经历了几次的生死般的别离以后,对水无忧,庚桑现在已经是全然冷不下任何的心肠,只能是看护着,小心又小心的守着。
如今天这样的情形的,还是第一次。
水无忧直是琢磨了半日,连正事都没有和庚桑说上一句,直到日头都升了起来了,她才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庚桑并不理会她,手里缠着一串珠串,素然的屹着。
“你吃醋了。”
水无忧此时又哪里敢笑,只是偷眼的看着庚桑,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他虽然没有搂她,但是也没有推开水无忧。
“我只是担心他,想要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那看过了呢?”
庚桑虽然没说透,却对三公子终是在心里,已是在意,甚至说如梗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