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累赘的衣裙匆匆赶到,说:
“十六姬姐姐今日身子不适,她说不能陪侯爷去了,让我代劳,所以我就来了……”
“景勉,还不走?”景渊不耐烦地发话。那声音在环儿听来却有如天籁,是他,真的是他。那夜的白衣男子竟然就是闻名已久的兰陵侯景渊,如今自己还被送进了侯府,她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
这时身后的家仆却匆匆来禀报说是另一辆马车轮子坏了正在修理,景勉正无奈之际,车里的景渊冷冷的说道:
“还不上车?难道要本侯等人?”
环儿慌忙上了车,车厢内光线较暗,穿着白色锦袍头戴白玉冠的他丰神俊秀如被琢磨过的上等美玉,光华自生。
只可惜了那样的表情神色,长而黑的睫毛垂下,眼睑上投射着青黑色的暗影,静默得提不起半点精神生气。
马车开了,环儿见到偌大的车厢中间放着小几,小几上放着茶具,一旁的小炭炉上正煮着水,沸水腾烟。环儿壮了壮胆子问:
“侯爷渴不渴?环儿为侯爷煮茶吃可好?”
景渊不置可否,环儿便开始动手煮茶,茶煮好后小心翼翼地递给景渊,景渊瞥了那杯茶一眼,淡淡的说:
“放着吧,本侯现在还不想喝。”
环儿讪讪地放下杯子,这时马车经过闹市,她心血来潮掀起车帘往外看,光线忽然增强让景渊有点不适应,环儿转过脸来笑着对他说:
“侯爷,这里好热闹,我从来没在这个时候来过章台大街,听说这里的刀削面很好吃,大冷天都能把人辣出一身汗。”
景渊盯她一眼本想让她闭嘴安静下来,可目光落在她颈项处时却忽然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僵住有如被施了定身法。环儿一手还掀着车帘,光线明亮,照着她胸口系着的绿玉如意莹润生光。
那绿玉如意有汤匙般大小,雕工极佳,无半点瑕疵杂质,青润透绿,唯一可惜的是左下角有一处不起眼的磕口。环儿见景渊像着了魔一样盯着这块玉看,还以为他见到了那处磕口,不由得暗骂那偷了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碎银子的乞丐,居然用这样一块破损的不知真假的玉来抵偿,她真是亏大了。
景渊走到她面前,俯身,稍显急促的呼吸伴着草木的清新味道让她紧张得浑身僵直,指骨分明的手抚上那块如意,忽然用力一扯,她的脖子顿时被系玉的绳子勒得刀割一般痛,来不及惊呼就听得景渊冷酷森寒的声音说:
“说,你这块玉是从哪里来的?”
环儿痛得眼泪直掉,“侯爷,是、是奴婢捡的……”
畅春园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环儿被推了进去大厅之中,兰陵侯府的府卫十余人肃立两旁,洪妈妈应声而出,只见景渊坐在上座冷冷地看着环儿道:
“捡来的?在何处捡是何人所遗失,你给我细细道明,今日不搞清楚的话,这园子里的人谁都不要想着好过!”
“哎哟,这不是常先生的贵客吗?我们环儿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您尽管告诉我洪妈妈,我好好教训她,您千万别生气。”说着就对二楼那些穿红戴绿的姐儿猛打眼色,示意她们下来陪客。景勉扬了扬手,两名府卫上前就把洪妈妈不由分说地按在地上,洪妈妈顿时发出求饶的哀嚎声。
景渊一手支额,一手摩挲着那块绿玉如意,说:
“本侯耐性不是很好,你们爱说不说,景勉,去跟常总管打声招呼,我就不信他不买我景渊这个面子。”
景勉正要转身去办事,洪妈妈猛地一用力挣脱了府卫,身子前倾抱住景勉的双腿,目露恐惧之色对景渊说:
“侯爷,老身定然知无不言,还请侯爷放过我这一园子的人。”说着狠狠一瞪环儿,“你这惹祸精啊,你这玉怎么来的你倒是说啊!难道你想让我们大家给你陪葬吗?”
环儿终于忍不住害怕得哭起来了,“我真的不知道,都是妈妈你带回来的乞丐,三公主上门闹事那天我攒了好久的碎银子被偷光了,盒子里却莫名其妙地多了这么块玉。究竟是谁偷的又是谁留下的玉我怎么知道……”
“乞丐?什么乞丐?”景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