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急不可待地翻身下床,穿了鞋就要往外走,周家奕伸手拦住她,说:“这么晚了,赶不回去了。你先养好病,过两天跟组里请个假,我带你去。”
*
陈之叶在周家奕面前当了两天太后,病就好的差不多了,周家奕特意跟剧组请了几天假,先是坐了火车赶到a市,然后又亲自开车载着陈之叶去郊区。
忽略了一路的疲惫不堪,陈之叶的心越发急切。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再看见爸爸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情景,第一次,她承受不住,半途而废了,而这一次,虽然急迫,但还是难免紧张。
她纠结着,慌措着,小嘴紧紧地抿着,时而懊恼,又时而无奈。周家奕通过后视镜看见她的表情,忽然觉得好笑,仿佛坐在副架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毛头可爱的小白兔。
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笑说:“别紧张,他是你爸爸,你不会是做了什么错事,怕他不原谅你吧?”
错事?
一提到错事,她还真是心虚,知道爸爸的下落,竟然放任他一个人,不闻不问,这可不就是天大的错?但她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我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听老师的话,成绩优秀,哪有什么错。我就是……太久没有见到他了。”
“你还记得有多久吗?”
“忘了,”她又拼命地想了一想,“好像有十几年了吧。我现在,根本无法在脑子里勾勒出他的模样,在我的记忆里,大部分美好的时光都是在苏丹家里度过的,苏家的二老就像我的父母,他们慈爱、包容,让我在那些日子里免受流离,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跟苏家亲厚。我不是没有想过会再见到爸爸,可是那个时候我恨他,所以就让自己尽量不要想,然后慢慢的,就想不起来了。可能,爸爸的模样就是在那个时候淡忘的吧。”
周家奕听的感慨,掏出一根烟来点着,深吸几口,说:“真没想到,你小的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怎么,可怜我?”
他嗤地一笑,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不过是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他忽然敛起表情,郑重其事地望着她:“陈之叶,为什么我没能早认识你几年?如果早认识几年,你的路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我们之间,也不会走的这么辛苦。”
陈之叶哑然失笑:“是你的路吧?”
“事情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你还想怎么闹?陈之叶,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替你挡了那么多桃花,我这开荒的老黄牛好不容易干完了活,便宜可不能叫别人占去。今天,我就给你一句话: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
这句话,严重不是周家奕的风格,他一直冷酷,怎么突然这么酸腐起来?陈之叶挑了挑,就听见周家奕说:“这句话,我只说这一遍,反正你记住了,你这辈子就是我的!”
陈之叶不理他,也不反驳,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周家奕知道她要想一想,并不急着催她,倒是一门心思地开车,再也不说话。
风景一路倒退,终于在拐了几个弯之后,慢慢地进入村庄,在一座瓦房前停下。
陈之叶下了车,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风景,不得不说,这里看上去倒是不错,环境清幽,少了城市的尘嚣,是个颐养天年的地方。
周家奕率先推开绿色的漆门走进去,陈之叶便紧跟其后。院子里养了几只猫和几只鹦鹉,猫地在上张牙舞爪地对着鹦鹉喵喵地怪叫着,鹦鹉则在笼子里扑楞着翅膀,似乎是害怕猫的威胁。
周家奕捡起一根小草逗鸟,然后朝屋里喊了一声:“陈伯伯!”
屋里没有人应,倒是有一座老式的钟当当地敲了几下。
“这么早,干什么去了?”周家奕摇摇头,又蹲下去逗弄那几只猫。
很显然,他经常来,这些猫都认识他,一只只顺从地匍匐在他的脚底下,有的梳毛,有的便舔舔舌头,仿佛是在询问他这一次带了什么好吃的来。
除了以前照顾雷霆之外,陈之叶很难看见周家奕有这样的形象,不免觉得好笑,嘴角微微扬起来,取笑他说:“你倒是有点像猫爸爸。”
周家奕不怒反笑:“那你不就是猫妈妈?你爸不正好是猫外公?”
她气急,刚要怒斥他“想入非非”,却冷不防地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就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门口,正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眼巴巴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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