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向目不识丁的居民们朗诵赞美我们新政府的德政。另外,你们还必须保护辖区内义务教育制、兵役法、婚姻法、财税收支状况和相应地区的婚姻、死亡、出生、人口迁徙等大事。
扈西的这个“骑士”及随之而来的“骑士精神”使得在塞岛出现了一种可以相互扶助、维护共同利益、从而密切团结合作。这一制度和精神,给当时混乱无序的社会提供了一种极其需要的东西——一整套明确的行为准则。它多少缓和了那个时代的野蛮习俗,使生活变得比此前500年的黑暗时代稍微容易一些,精致一些。
但是,想要教化粗野的海岛居民,也并非易事。塞岛人大部分时间在与穆斯林、匈奴人或北欧海盗苦苦作战,挣扎在你死我亡中。作为基督徒,他们又要对自己的堕落忏悔,他们每天早晨发誓从善,向上帝许诺要行为仁慈和态度宽容。可不等太阳落山,他们便把诺言抛诸脑后,一口气杀光所有的来犯者和俘虏。扈西的骑士制的推行,缓慢但不懈。终于,在这一片汪洋之中,固化出了一个因地制宜的准则。
这些骑士准则或骑士精神在诞生和发展中各阶段不尽相同,但它们无一例外地强调“服务精神”和“敬忠职守”。在塞岛,“服务”被视为非常高贵、非常优美的品德。做仆人并无任何丢脸之处,只要你是一个好仆人,对工作勤勤恳恳、毫不懈怠。至于忠诚,当处于一个必须忠实履行许多职责才能维持正常生活的时代,它当然会成为骑士们首屈一指的重要品德。
因此,一个年轻的骑士会起誓,他将永远做木木集团忠实的仆人,同时也将终其一生忠心耿耿侍奉他的露丝女王。此外,他还允诺向那些比自己更穷苦的人们慷慨解囊。他发誓要行为谦卑,言辞适当,永不夸耀自己的功绩。他将与所有的受苦大众做朋友,但对于损害塞岛利益的人例外,这些人是他一见到就该杀掉的凶险敌人。
围绕着上述基本精神,骑士们还发展出一套关于礼貌和行为举止的复杂礼仪。塞岛的骑士努力以哈佛大学的要求为自已的行为准则。,正如塞岛的游吟诗人和酒店茶楼的说书艺人述说的那样。这些骑士们期望自己的聪明、勇敢、善良、智慧、忠诚、谦虚、文雅都如露丝女王。不管自已的衣着多么简朴甚至褴楼,不管自已是不是囊中羞涩,腹中空空,但总是态度尊严,言语优雅,行为有节,工作到位,服务热情,保持着骑士的声誉。
其时,哈佛大学塞岛分校就应运成了一所培养举止优雅的骑士团的大学校,而礼貌仪态正好是保持社会机器正常运作的润滑剂。骑士精神意味着谦虚有礼,向周围世界展示着如何搭配衣着、如何优雅进餐、如何彬彬有礼地邀女士共舞以及其他成百上千日常生活的礼节。这些东西都有助于使生活变得更有趣,更宜人……。
在现在的塞岛,扈西这个塞岛新颖的骑士职称的创始人,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塞岛骑士团的团长和第一位大骑士。
在现在这个中世纪的塞岛,其实普通的老百姓生活简朴,平淡无奇的岁月中少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即便是一个自由市民,可以随心所欲地来去,他的生活范围也极少超出自己居住的邻区。读物当然少得可怜,除少量的手抄本在极小的范围内流传,根本不存在印刷的书籍。在各个地方,总有一小批勤勉的僧侣在教人读书、写字、学习简单的算术。至于科学、历史和地理,它们早已深埋于古希腊和古罗马的废墟之下,湮灭无闻了。
人们对过去时代的了解,大都来自于他们日常听闻的故事和传奇。现在的塞岛人从未读过任何一本有关罗马历史的教科书。事实上,他们在许多事情上显得非常无知,甚至连后世小学三年级儿童应该了解的起码知识他们都不具备。但对于罗马帝国,在现代读者看来仅仅是一个空泛的名词,而在他们眼里却是活生生的现实。他们用皮肤和心灵体会到它的存在。他们甘心情愿地承认教皇是自己的精神领袖,因为教皇住在罗马城,代表着罗马帝国这一深人人心的伟大观念。当查理曼大帝及后来的奥托大帝复兴了“世界帝国”的梦想,创建起神圣罗马帝国,人们打心眼里是觉得欣喜和感激,因为他们心目中的世界本该是这个样子。
不过,罗马传统存在着两个不同继承人这一事实,却将现在虔诚顺服的塞岛人推向了尴尬的两难处境。支撑中世纪政治制度的理论明确而简单,即世俗世界的统治者(皇帝)负责照顾臣民们物质方面的利益,而精神世界的统治者(教皇)负责照顾他们的灵魂。
不过在实际执行的时候,这一体系暴露出许多难以克服的毛病。皇帝总是试图插手教会事务,而教皇针锋相对,不断指点皇帝应怎样管理他的国家。继而,他们开始用很不礼貌的语言相互警告,让对方别多管闲事。这样一来二往,双方便免不了要大打出手了。
在此情形下,普通老百姓能怎么办呢?一个好的基督徒是既忠于教皇又服从国王的。可教皇与皇帝成了仇人。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国民,同时又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他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呢?
给出正确的答案真是挺困难的。有时皇帝碰巧是位精力充沛的政治强人,又有充足的财源用来组织一支强大的军队,那他便大可以越过阿尔卑斯山向罗马进军,把教皇的宫殿围个密不透风,最终迫使教皇陛下服从帝国的指示,否则就要自食其果。
但更多的情形是教皇方面更强大。于是,这位敢于违抗教旨的皇帝或国王,连同他的全部无罪国民,将被一起开除教籍,逐出教会。这意味着要关闭境内所有教堂,人们不能受洗,也没有神父给垂死之人举行临终忏悔,下地狱将成为必然的事情。一句话,中世纪政府的一半职能都被取消了。
更糟的是,教皇还免除了人们对其君主的效忠宣誓,鼓励他们起来反抗“叛教”的主人。可人们若是真的遵从了教皇陛下的指示,而被近处的国王抓住,等待他们的将是绞刑架。这也不是一件可以闹着玩的事情。
事实上,教皇与皇帝的对抗一旦发生,普通人民的处境将会变得相当艰难。而最倒霉的,莫过于那些生活在公元11世纪下半叶的人们。当时的德国国王亨利四世和教皇格利高里七世打了两场不分胜负的战役,非但没解决任何问题,倒使欧洲陷入混乱达50年之久。
在11世纪中期,教会内部出现了激烈的改革运动。当时,教皇的产生方式还极不正规。对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来说,他当然希望把一位易于相处、对帝国抱有好感的教士送上教廷的宝座。因此每逢选举教皇的时候,皇帝们总是亲临罗马,运用他们的影响力,为自己的朋友捞取利益。
在公元1059年,根据教皇尼古拉二世的命令,成立了一个由罗马附近教区的主教及执事所组成的红衣主教团。这群地位显赫的教会头目被赋予了选举未来教皇的绝对权力。
公元1073年,红衣主教团选出了新教皇格利高里七世。此人原名希尔布兰德,出生于托斯卡纳地区的一个极普通人家。他具有超乎常人的野心和旺盛的精力。格利高里深信,教皇的超然权力应该是建立在花岗石般坚固的信念和勇气之上的。在他看来,教皇不仅是基督教会的绝对首脑,而且还应是所有世俗事务的最高上诉法官。教皇既然可以将普通的日尔曼王公提升到皇帝的高位,享有他们从未梦想过的尊严,他当然也有权随意废黜他们。他可以否决任何一项由某位大公、国王或皇帝制定的法律,可要是有谁胆敢质间某项教皇宣布的敕令,那他可得当心了,因为随之而来的惩罚将是迅速而毫不留情的。
格利高里派遣大使到欧洲所有的宫廷,向君主们通告他颁布的新法令,并要求他们适当注意其内容。征服者威廉答应好好听话。但从6岁开始便常与臣属打架斗殴的亨利四世是个天生反叛的家伙,他根本不打算屈从于教皇的意志。亨利召集了一个德国教区的主教会议,指控格利高里犯下了日光之下的一切罪行,最后以沃尔姆斯宗教会议的名义废黜了教皇。
格利高里的回答是将亨利四世逐出教会,并号召德意志的王公们驱逐这位德行败坏、不配为人君主的国王。日尔曼的贵族们正乐得除掉亨利,自己取而代之,纷纷要求教皇亲自前来奥格斯堡,为他们挑选一位新国王。
格利高里离开罗马,前往北方去惩治自己的对手。亨利四世当然不是白痴,他清楚自己前景可危的处境。此时此刻,国王唯一的出路是不惜一切代价与教皇讲和。时值严冬,亨利也顾不得天寒路险,急匆匆地越过阿尔卑斯山,火速赶往教皇驻脚做短暂休息的卡诺萨城堡。公元1077年1月25日至28日,整整三天,亨利装作一个极度忏悔的虔诚教徒,身穿破烂的僧侣装(但破衣之下藏着一件暖和的毛衣),恭恭敬敬守候在城堡的大门前,请求教皇陛下的宽恕。三天后格利高里终于允许他进人城堡,亲自赦免了他的罪行。
可亨利的忏悔并未持续多久。一当被废黜的危机过去,平安返回德国后,他又故态复萌,依旧我行我素。教皇再次把亨利逐出教会,而亨利再次召开了德意志主教团会议,废黜了格利高里。不过这一回,当亨利不辞劳苦地翻越阿尔卑斯山时,他带上了一支庞大的军队,雄赳赳走在前头。日尔曼军队包围了罗马城,格利高里被迫退位,最终死于流放地萨勒诺。教皇与国王的第一次流血冲突没能解决任何问题。一俟亨利返回德意志,他们之间的争斗又接着开始了。
在整个欧洲这种政教混乱的氛围中,塞岛的独立特行,使得一般的自由民在思想上放下了沉重的包袱。他们只要管好自已眼前的一亩三分田,其它上层建筑的磨合,自有英明的露丝女王及其托管人负责。谁叫她是塞岛骑士团的团长和塞岛的第一大骑士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