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无官一身轻,以后能随时侍奉母亲,儿心甚是安慰,也有时间教导子侄自强不息,贾家从此只要书香传家,督促儿孙好学上进,靠自己的本事博取功名。”
“嗯。”贾母沉吟良久,又道:“珍哥儿的事情不是银子钱能解决的,他府里不比我们钱多?珍哥儿平日里豪爽大方,没少花银子上下打点,不是照样每一个说得上话的?命中注定,也是强求不得的。”
“是,母亲。”贾政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站到贾母身后,帮她捏肩捶背。
“我已经让人把珍哥儿媳妇儿和小蓉奶奶接到梨香院安置了,那院子虽然小一点,倒是整洁清净,先前薛姨娘家住的时候,都是新收拾过的,也不会委屈了她们。”
贾政回应道:“母亲安排的极是。”
贾母又补充道:“按理儿大观园有的是空院落,只是,她们背负罪臣家眷之名,不好太张扬,那院子的好处就是自成门户,对外说起来也好避嫌。”
贾母这才转过脸去,对王夫人道:“吩咐三丫头,那边的月例都按这边府里一样,让及时送过去,不许拖欠她的,大厨房里按份例准备他一家子的吃喝。”
“儿媳遵命。”王夫人面无表情的应道。
“你去告诉珍哥儿一声,有我们这边一口,就饿不着他一家老小,让他自己保重。”
听到这句,贾政鼻头不由一酸,忙忍住眼泪,点头道:“是,母亲。”
“鸳鸯,我让打点的东西都送过去没有?”贾母又问道。
鸳鸯正歪在贾母身边,给她捶腿呢,听到问话,忙回答道:“老太太年轻时的衣服一共打点了二十箱子,按季节分开装着,昨天已经给她们送了六箱子,尤大奶奶感激的什么似得,说是被赶出来时穿着毛子衣服,这几天暖和了,正没衣服换洗呢。”
“她没问你银子的事情?”贾母一边问,一边拿起茶盅。
“老太太,这茶凉了,我让人换热的来。玻璃,上老君眉。”鸳鸯眼疾手快,抢过茶碗蹙眉埋怨道:“老太太敢是存心让鸳鸯着急呢,就算心里上火,也喝不得凉茶呀。”
“哈哈哈,你这丫头,越发管得我没有自由了。”贾母笑道。
玻璃很快端来新沏的茶来,分别给贾母和老爷太太奉上,笑着解释道:“奴婢们怕老太太和老爷夫人说话,不敢打扰,怕老太太一时想不起来说到哪里了,又来嗔怪我们。”
“这小蹄子,自己不好好服侍老身,到反打一耙子,都是跟鸳鸯这小蹄子学的。”
“老太太这可是冤枉我了,我也是被她们降服的呢。”鸳鸯笑嘻嘻地打趣儿,这才接着先前的话头儿,向贾母禀报道:“回老太太话,我没等大奶奶问,就安慰她说,老太太还为她们准备了贰千两银子,只是现在不能给她,等稳定下来,再帮她们做打算。”
贾政听鸳鸯如此说,心里不由感慨,先是担心母亲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哪知道她的心态如此平和,倒是比他们还要从容,把该想到的都处理好了。
王夫人也暗暗佩服,老太太不给尤氏大宗的银子,分明是怕她拿去疏通关系,白白的糟蹋了不说,若给人拿住把柄,说她还有银子贿赂,岂不是弄巧成拙。
“老太太,薛府那边让人送了二万两白银来,说是薛老爷生前准备好的,宝钗和宝琴两个丫头每人贰万两银子,出嫁时准备嫁妆用,宝琴去岁嫁给梅家时,由于他们任上遥远,也是带的银票去,现下根据我们府里的情况,也不好大肆张扬准备嫁妆,就让把银子提前送过来,填补那二十万银子的不足,虽然不多,却是宝钗的意思,说是好歹能帮上一点忙,她心里才舒服些。”
贾母本来是不喜欢薛宝钗太过世故,小小年纪,城府颇深,只怕十个宝玉也不够她算计的,这会儿见她如此行事儿,在贾府遇到灾难时,非但没有嫌弃宝玉,还主动分担困难,连嫁妆银子都捐出来了,不由就有些动容。
“宝钗这丫头倒是可以共患难的,只是,颦儿那小冤家现在病成那样,我哪里敢接受她的好意呢,你妹妹敏儿就剩这么点子骨血,若是黛玉有个三长两短,百年之后,我可怎么有脸去见她的母亲呢......”
贾母说着就不淡定了,声音哽咽起来,两行清泪顺着老脸恣情流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