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紧接着又当了一路灯泡,每日里瞧着孙绍宗与阮蓉亲亲我我,早就憋了满肚子的邪火,现在眼瞧着这一个个花枝招展的,脚下便一步缓似一步,眼睛倒是动的飞快,只在那些歌姬的腰腿、臀胸之间荡漾。
“瞧你这点出息!”
孙绍宗在他屁股上虚踢了一脚,笑骂道:“赶紧把那花花肠子收一收,等咱们先雇好了船,你再去快活一番也不迟。”
冯薪一听顿时大喜,正待谢过‘大人法外开恩’,却听身后突然有人大声招呼道:“前面可是孙家二郎?”
紧接着又是一声:“邵宗贤弟,且等一等哥哥!”
孙绍宗哪里想的到,竟会在这烟粉之地撞见了‘熟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便见一披着锦帽貂裘,内衬月白色长衫的公子哥从身后赶将上来,人还未到跟前,那流利的京片子就先钻了满耳朵:“果然是二郎!这一年多没见,你小子生的越发魁梧了,我方才险些都不敢认了呢。”
孙绍宗细细打量来人,却见他身量挺拔、面如冠玉,一对儿桃花眼顾盼生春,正是那豪门里托生的风流魁首——看到这里,他脑中便应景的跳出个名姓来:贾琏、琏二爷。
这贾琏出身荣国府,亦是四王八公中的一枝,因荣国府与孙家乃是世交,当初孙家落魄时,孙绍祖常带着孙绍宗去荣国府打秋风,因此同这贾琏倒也颇为熟识。
记起这人的身份,孙绍宗也连忙哈哈一笑道:“原来是琏二哥,你不在京城享清福,却怎得跑来了扬州——莫不是惹恼了嫂夫人,被扫地出门了?”
记忆中,这位琏二爷似乎有惧内的毛病,因此他便随口拿来打趣。
“我呸~借那婆娘俩胆,她也不敢撵我!”
贾琏不屑的嗤鼻一声,随即表情略正经了些,道:“其实是我那姑父不幸在扬州任上仙逝,他族里人丁凋零,膝下又只有一个没长开的表妹,故此我家老太太便让我过来支应着,帮姑父料理一下后事。”
说着,他又夸张的在大腿根上一拍,抱怨道:“这大半年下来,我京城、扬州、苏州的来回跑了好几趟,才终于把事情处理妥帖,差一丝丝没把腿跑断!”
不等孙绍宗搭腔,他又好奇的问:“对了二郎,你不是去那什么茜香国当差了吗,怎得也跑到这扬州城来了?”
两家虽然勉强称得上是世交,但当初在京城时,贾琏与孙家兄弟的关系也只是泛泛而已——现下这般亲热,倒有八成是源于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因记忆里,这荣国府对孙家兄弟有援手之恩,孙绍宗倒不好怠慢了他,于是便就近找了家茶肆,把茜香国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只听得这琏二爷咂舌不已,连道‘二郎如今真是出落了,竟做下这等大事,连圣上都给惊动了’。
待听孙绍宗说起自己奉命回京,正准备寻找北上的客船时,贾琏立刻又大包大揽道:“我当是什么鸟事呢,你也不用找了,二哥那船上有的是地方,便多你们几个又算得什么?对了,你们也别住什么客栈了,干脆去我姑丈的官署盘桓几日,等我这里处理妥当了,咱们便一起动身回京!”
孙绍宗推托了几句,见实在盛情难却,便也只好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