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种波澜不惊的生活,就好比张文正,没人能看出他苍老的面容有多少忧虑。青青不会体会,张何又陪他的好友了,自己的子嗣不多,倒也真成了孤家寡人。
他感觉到力不从心,几年前就有这种感觉,张何是个好官,可是太无城府,他怕有一天他撒手人寰,不得善终啊,他突然有些羡慕白远,急流勇退,可谓一种在大智哉!
“太傅在焦虑什么?”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
“原来是无忌啊,我还以为你在房里要直到棋赛呢。”张文正笑呵呵的说道。
“让太傅见笑了,我前几日有一疑问今日方得些感悟。”欧阳无忌说道。
“那贤侄在考虑什么?”张文正问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欧阳无忌淡淡的说道。
张文正脸色变了一下,强作欢笑道:“贤侄正直青年,前途无限,又有何焦虑?“
“小时候,未遇到师傅之前,我在为我的一日三餐焦虑,后来在棋谷,起初我下不过我师兄,我焦虑,后来我下不过我师傅,我焦虑,而到了长安,我所焦虑的是这盘棋的背后。“
“背后?“张文正喃喃的说道,”一场棋赛能有什么背后,我想贤侄是多虑了。“
“但愿吧。“欧阳无忌淡淡的说道,”我见太傅双眼紧闭,应是有所忧愁吧。“
“朝堂之事,说也无妨“张文正叹了一口气,他把今天朝堂发生的事细细的说了。
无忌沉思片刻,说道:“太傅此计关乎长久安定,但不利于解燃眉之急。”
“我也知道,但总不能又要添加赋税吧,如果再加,难免不会民变啊。”张文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若你师傅在,这个问题应该能迎刃而解吧。”
“太傅想没想过,天下,贫者愈贫,富者愈富,是什么原因?劫富济贫,又劫谁的富,济谁的贫?”欧阳无忌问道。
“这,”张文正一时语塞,他太想当然了,欧阳无忌只不过把这个理想实际化一点,问题就可见端倪了。谁富?谁贫?你让别人把钱分给你,你自然会高兴,可是,你要散尽家财,你是否会像收钱般那样惬意?
“无忌一路走来,也深知民生疾苦,可是,这该怎么做?不是简单的一句劫富济贫就能决定的,要一步步走,一锄头一锄头挖,才能扫清顽疾啊。”欧阳无忌诚恳的说。
“无忌,请受张文正一拜!“说罢,就要跪下。
无忌大惊,连忙扶起张文正,“太傅,这是何故?”
“我活了几十年,又想了几十年,却不如你找个毛头小子看得清,看得透,我老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留下来,为江山社稷尽一份力。”说着,张文正泣不成声,我悔啊,悔不该当初啊,是我害得你师父啊。
“太傅言重了,无忌无德无能,如若为官,岂不是误国误民。”欧阳无忌的心动摇了,他想步入官场,但是…..
“无忌,切不可用棋术做入仕之道。“师傅的话犹如一记警钟将他拉了回来。
“好啊,好啊,真不愧是白远之徒,哈哈,当之无愧啊,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老者的神情很激动,下了逐客令。
无忌一人孤单的走在长安的大街上,长安的夜市十里人家,长安的街道也是宽阔无尘,就连本来明亮的月光随着街市的繁华也黯淡下来,无忌随处的走动,他知道他说到了张文正的心里,也说到了他的痛处,他既然是师傅的至交,他觉得有必要告诉他。
“唉“天下之大,哪处有自己安身立锥之地?
“公子为何叹气“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想起。
“满市烟花繁华之地,你又为何有独自在意我叹气。“欧阳无忌淡淡的说道。
“非我留意,而是公子走在街上,是如此与众不同,让人注意。“
“看来我又要赴一场约了。“欧阳无忌淡淡的笑道。
“你可以拒绝。“那女子眨着眼睛说道。
“我有拒绝的权利么?“欧阳无忌看了看四周有意无意靠拢的人群,他若没猜错,从张府出来,就有人在跟着他,是敌是友,有人陪伴,总归不是寂寞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公子请。“女子指了指不远的一辆马车。
“想的真是周到,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欧阳无忌没有半点迟疑,就好像他原本出门就要被人请去,被人用马车请去一般。
“族长果然没有看错,此人是个人才。“女子在心中暗暗称道。
“驾!“随着车夫的一声喝起,谁也不会想到,热闹的繁华之地,一个人就会莫名的离开,不知道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