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了自己。他只是在床榻上歇息了片刻,便走出了草房。
这一出去,便看见劈柴的徐三斤,张何忽然计上心来,信步走去。
“在劈柴?”张何明知故问道。
“是啊,师父不知去哪里了。师妹去玩了,师弟去研究棋谱了。没办法,重活累活就得我干,哎。”徐三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张何很满意,他只问了一句话,便把想知道的知道的差不多了,不像欧阳无忌,问了三句,能回答一句就不错了,说的那一句还跟没说没什么区别。
“以你的才能,怎么没想到外面看看,闯闯?”张何微笑的问道。
“怎么不想,这一天天的也没人跟我说个话,我都快憋死了。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繁华,是不是可以不必一天到晚累个要死?”徐三斤的眼睛里放出光芒,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我要有钱了,一定要开一个大大的铁匠铺,手下三个,不,三十个伙计,我天天就坐着收钱,有人给我端茶倒水,捶背按摩,嘿嘿,我在去一个像我们村王二丫那样漂亮的女人,咋咋。“徐三斤的口水流了出来。”再生他个十个八个娃娃,这多气派。可是……”
“可是什么?“张何好心的问道。
“可是我要走了,谁来伺候师父,师父养我这么大,我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了。这样不行。“徐三斤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沮丧的拿起斧头,继续劈柴。
“放心。“张何拍了拍他的肩膀。”总有一天,你会实现的。“
“真的,你没骗我?“三斤抬起头来问他。
“我若骗你,这个兵部侍郎我就不做了,如何?“张何问道。
“我信,我信,尽管他不太清楚兵部侍郎是多大的官,可是总比他们村的村长要大的多,说完,他又干劲十足的继续砍柴,因为他又有了他的梦想,并且有人还支持他的梦想。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怒总离不得半分脸上。他没有注意张何离开,更没有注意到他嘴角的笑容,直到走远了,徐三斤才猛然想起。
“张,张侍郎,要饿了跟我说,我给你做吃的啊。”徐三斤大声的喊道。只见张何扬了扬手,便慢慢的离去了。
又是一夜,可是我们究竟有几个夜晚会默默的享受着他,积淀着一天的浮躁与喧哗,待到明日,是依旧如昨,还是重新新的开始?
路是固定的,走路的人终究只是一个过客。一声鸡啼,将未睡或熟睡的人叫醒,新的一天开始了。
“贤侄,昨晚睡得可好。”老者笑问道。
“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是天明了。”张何笑道。“本想多陪世叔几日,无奈军务繁忙。还请世叔见谅。“
“哪里的话,好男儿就应有一番作为,不像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只能是等死的命了”老者说道。
“世叔当真不愿出山?”
“朽木老矣,恐难当顶梁之柱。”老者说道。
“既然这样,晚辈也不牵强,只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也是出门前家父的嘱托,还望成全。”张何恳切地说。
“说来听听?”
“世叔可还记得三年后棋坛大赛么?”张何问道。
“不说都快忘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老者喃喃道。
张何见老者没有拒意,说道:“家父希望三年后世叔能去参赛。“
“这…..”老者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一早上想的都是怎么劝说张何不在出仕,却没有料到张何另辟蹊径,反将了他一军。
“这些年一直都是孙氏家族把持朝政,就连十年一次的棋赛也是如此,家父希望您能拔得头筹,去挫挫孙氏的锐气。”
话说一场棋赛为何人们如此重视,其实事出皆有缘由,唐代皇帝喜欢写诗,所以唐代盛行诗文;宋代军事乏力,但君主大多都是风雅之人,能写会画,所以宋代是一个的鼎盛时期;而当今圣上独喜欢下棋,以致上行下效,下棋之风愈来愈盛。
“我….”老者似乎还是很犹豫。
“世叔与家父深交几十年,区区一盘棋何至于此,若当真让世叔难堪了,就当张何没说过便是,告辞,世叔多保重。“说罢,转身即走,没有半点停留。
“且慢。“老者喊道。
张何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无论去与不去,三年之后,棋赛将要之际,我必会给你一个答复。”老者声音不大,却句句铿锵有力。
“好,有世叔这句话,我回去也对家父有一个交代了。”张何转过头来,一脸正色。没多时,张何就消失在山谷之中。
老者看着前方的道路,沉默不语。
这条道是平坦还是崎岖,是光亮还是昏暗,没人知道,路还是路,可我们无法预知路的轨迹,尽管我们总在规划我们的方向,岁月却不知把我们引向何方?几十年前,自己又何尝不是此等意气风发,锋芒毕露,谈笑间破敌百万,挥戈时剑指苍穹,如今满鬓风霜,一袭白发,多少当年忘不下,看不破的事也看的淡了,似这潭中之水,无论怎样中要归于平静。
“师父,人已经走远了。”身旁的无忌提醒道。
老者回过头来,看看这三人,他们是那么的年轻,未及弱冠之年,难道我当真让三人在谷中度过此生,可外面毕竟风云跌宕,他们出去,真的能一帆风顺,真的能置身事外?老者不知道,他不敢去想。“三年之后,棋赛将要之际,我必会给你一个答复。”想想刚才自己说过的话,不禁有些后悔。
“为师累了,回屋休息了,你们继续吧。”老者无力的说道,自己真的老了,他们三个昨天似乎还只是不谙世事的孩童,可一转眼……
怕是谷内再无宁日了,因为一颗石子激起了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