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该到你了,请。”欧阳先生淡淡的说,可在公孙先生听来,却犹如一道催命符。在此之前,淮山的独孤秀,孔城的王庆安纷纷败下阵来,结果等待的他们的却是一杯毒酒。
夕阳的余晖把飞龙堡映照的分外光彩,远处看,就像一只龙在金色的海洋中遨游。
“就来,就来。”公孙先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右手又托住微微颤抖执子的左手,重重的落下,许久,手才抬起来。
“想好了么?”欧阳先生的话似乎如同三月的春雨,细腻而又不失体贴,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生死之战的对手,而像是一个等待官人归来的闺秀,又像是平时来往密切的好友,可是这都只是像,在飞龙堡中,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一切却又显得那么虚无缥缈。在这里,只有冲天的龙,没有失败的鱼。
“欧阳先生,请。”公孙先生平时说话嗓门洪亮,器宇轩昂,加上他那不俗的体重,一切都与现在他说的话是那么的不相得益彰。
“无悔?”
“落子无悔。“
“好,好,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棋中君子,公孙无悔,好一个无怨无悔,哈哈。”一直很儒雅的欧阳先生突然抚掌大笑,他似乎全身在笑,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面部也在收缩,似乎,这是一件本该十分好笑的事情,笑声近二分钟,突然,他止住了笑声,“可是,今天,你就会让无悔终止于此,我走这里。”说罢,便走出了这一步,也是可以要人命的一步。
啪,这一子稳稳的落下,便再也没有落回的可能。
“我输了!”公孙先生似乎没有考虑,更没有原来的烦躁与不安,这种从容不迫,似乎就像从容面对每天要处理的大事,琐事,没有半点的矫揉造作。
“不再考虑一二?”欧阳先生没有看这盘棋,没有看旁边的这个人,而他只在把玩着左手拇指与食指托起的这个杯,杯中的茶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笼罩着整个棋室,却影响不了两人的心情。
“不了,既然输了,就是输了。已经没有周旋的余地。”
“知道规矩吧,公孙兄。”
“拿酒来。”
“好,赐酒。”欧阳先生又说了一声好,知道欧阳先生的人都知道,欧阳先生极少说好,今天确说了好几次,看来与其对坐之人真有过人之处。
“好,好香的茶啊,师弟如此雅兴,怎奈的却要大煞风景?”
谁在说话?屋内并无多余之人,一棋童,茶童,棋者二人,再无他人。
“徐兄当真记得师弟?既然来了,为何在门外不进,难不成怕我怠慢了?“欧阳先生没有起身,没有抬头,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似乎门外的既是熟人又似不曾相识。随后,他右手一扶,指着茶童端来的一杯酒对公孙先生道:”请。“
公孙先生端的好生气魄,没有半丝迟疑,端起酒杯,既要一饮而尽。
“棋中君子,哈哈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大笑,好像这个名字是个极大的笑话,又或许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是个笑话,任谁,尤其是已经成名半世的人身上,都是一种侮辱。
“徐三斤,徐如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老夫下棋一生,承蒙世人错爱,得了这个虚名。在下不才,却也知道愿赌服输,落子无悔的道理,亦没有半点对不起人的事情,你为何如此出言不逊。“公孙先生的脸胀的通红,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平静,而是激动,不,是愤怒,因为他拿杯的手在颤抖,而眼神却从心中喷出一条火龙,直逼着那个迟迟未进的徐三斤。
“罢了,罢了,我错了,你把酒饮了吧。“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五尺有赢而又未到六尺,身材中等偏又肚子臃肿,头系方巾却又有一部分头发散露出来,尤其是他那不甚严肃的脸上还有玩世不恭的笑容,人们,甚至,公孙无悔很难想到,这就是十年前被封为棋仙的徐三斤(也叫徐如是),对了,还有这土的不能再土的名字,这样的人,随便在市井之中,街巷之间,真是俯仰皆是啊。
“你是棋仙徐三斤?“
“怎么,不像么?你似乎还有事情没做。“徐三斤笑嘻嘻说道。
“你,你,你为何如此诋毁我?“
“我,有么?什么时候?“天哪,他竟然忘记了什么时候。
“你说我不配棋中君子,你说的!“
“我说了么?再说,你也的确名副其实-----不是棋中君子“
这时候,茶童和棋童糊涂了,刚才,自己家的先生明明对公孙先生赞誉有加,怎么一到这个人身上,就被说得就要一无是处呢?
“何为君子,君子有九思,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