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番话听得秦江海感动的一塌糊涂,顶着未来女婿冷冷的目光就把闺女抱在怀里,狠狠揉了一番。
殊不知,病房外面,还伫立着秦家另外三人。
秦越、秦筱然和秦枫。
秦越整个身子都如木桩一样定在了门外,他的思想觉悟没那么高,哪怕那天晚上他被沈画教训一通生出了洗心革面的心,但一如沈画所说,他在冷静之后想到未来会面对的生活毫无疑问会束手束脚,他想着,自己可能会吃到很多廉价的食品,像是坐牢一样被人盯着上课放学,每天只有老老实实的待在那小小的房子里……越想,他越是退缩,甚至偶尔会生出“还不如拿了那一千万”的想法,可是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只要你拿了,你就完了。
沈画是为他好,替他着想吗?秦越又时常想到这个问题,他是男孩没错,可这个年代并不存在说所有的家产都只由儿子继承,他家的家产,如果让父亲选,他会不会全部分给沈画和秦枫,而他什么都得不到?
这将近一直的时间,秦越心理路程漫漫,他觉得自己被绕了进去,完全没法找出正确的出口,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如今骤然听到沈画同父亲的这番话,他突然清明了起来,仔细想一想,他过去的十九年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受过挫,而人的一生中,又怎可能真的一帆风顺?更何况,按沈画的说法,即使他真的搬出了大宅,住在小小的公寓房里,他照样姓秦,是父亲的儿子,父亲不会断了他的吃喝,不大手大脚的花钱……他也死不了,何必那么耿耿于怀?
家产?这不是豪门争斗剧,他不是那种为了谋夺财产就加害亲人的混球,沈画和秦枫,或许是血缘的神奇力量吧,他打从心底里相信他二人。
思及此,秦越整个人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咬咬唇,坚定了曾经的决心!
秦枫跟沈画一样,属于早熟的孩子,比起秦越,他的思想觉悟就高得多了。平时是高冷小太子模样,看似不好亲近,实则内心敏感,很容易害羞,只听了沈画几句话,他就被感动的掉起了眼泪。
表情最不好看的应该是秦筱然了,她的唇抿得紧紧的,眉毛轻蹙,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类似隐忍和不甘的情绪。
三人一直站在门外,甚至忘了挪动步子,直到沈画和塞壬告别父亲,让父亲休息,门一开,就看到三个弟妹跟三根棍子站着不动,也不知是站了多久。
“姐姐……”秦枫鼻子还有些红红的,声音带着鼻音。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沈画惊道。
秦枫忙摇头,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感动哭了,只说:“刚刚来的时候刮了阵大风,眼睛里进到了沙子。”
眼睛进沙子……这是多古老又实用的梗啊!
“你们怎么这么晚过来了,爸爸都休息了。”沈画将三个人看了一番,没问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又怎么不进去。
秦越扯了扯嘴角道:“秦老三去了香元山,说是要见父亲,见不到人就赖着不肯走。”
“秦老三是谁?”沈画问。
“秦中绿是爸爸的一个堂叔,爷爷的堂弟,排行第三。”秦越才想起来沈画回国时间不长,这段时间那些个极品亲戚也没闹什么事来,所以应该不知道他们。
如秦越所说,沈画对自家的亲戚还真是没什么认知,她甚至都觉得自家应该没什么亲戚的,当然,这个亲戚是直系亲戚,对于上一辈和上上辈的她还是有那么点概念的。
秦江海这一辈共有三十多个兄弟姊妹,他的上一辈也就是沈画的爷爷辈也有七八个亲兄弟,秦老三是当时老太爷庶弟的一个外室所生,虽然被抱了回来,但在整个秦家是真不够看的。论血缘关系,这秦老三跟沈画爷爷的血缘关系就隔了两层,到秦江海这边已经隔了三层。可偏偏这人的脸皮厚,而且还心思活络,愣是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那么多秦家人攀上了现在的秦家,利益驱使人心,秦江海念在带头挑事的人中有几个是当时真的帮过了秦家,为回报他们甚至注资了一家公司给他们。
有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用来形容这群“亲戚”是再合适不过,他们就像一个无底洞,公司亏了找秦江海,赚钱了往兜里塞,再找秦江海哭诉说生意不景气云云,哪天冒出个什么“侄子”结婚咯,要包红包,离婚了受了情伤要安付费,各种稀奇古怪要钱的理由,恨不得家里买颗青菜都想让秦江海报销。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当遇上不要脸不要皮的人时,一切的原则都只能喂狗。
沈画听完秦枫愤愤的一番话后,面容古怪,她问:“爸爸就一直养着他们?你们就一直看着这群吸血鬼到家里来讨钱,也不阻止?”
“……他们曾经花了大心血帮助我们家,还差点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秦越摸着鼻尖,有那么些心虚,他自然是看不惯那群吸血鬼的,可当时那几家人家拿出钱借了外债给爷爷创业,若是爷爷失败,他们真只能跳楼了。
沈画深吸一口气,好艰难才稳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
因为那群吸血鬼当初出了钱,他们秦家才有今天的风光,所以秦家的风光全是来自那群吸血鬼,秦家需要感恩戴德,一辈子养着他们?
知恩图报是美德,报了恩还了情还任人宰割任人在头顶作威作福是愚蠢,愚不可及!
塞壬伸手搭在沈画手上,平静道:“画不生气,我帮你教训他们。”
塞壬平波无澜的语气很好的抚平了沈画躁动的心绪,她再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反手紧紧抓了塞壬的手一把,说:“我们一起。”
塞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