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者的身份……
他在何处……
培养出南清,所图是什么……
药师提出的问题犹如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往我们哥几个身上砸,可这些问题就连药师这等在我眼里就跟神仙似得人物都整不明白,我们哥几个又算哪头葱啊,弄这种深奥的问题?
要我说,我现在想的根本就不是那什么布局者,也不是什么南清,虽然因为南清我可能也和那布局者沾染了一些因果,但这因果也不算深不是?瞅瞅南清冲着我那横样,我难不成还能拐跑她?布局者要的是南清,培养的也是南清,我和这个布局者之间有没有烈性冲突,总不能南清最后愣找我事儿,他还过来给我干了吧?这欺负人也没那么欺负的,打天底下也没这样的道理!
布局者……那是药师他们那个量级的狠角儿应该考虑的!
而我现在考虑的是,得打听明白药师、婆婆、还有这个布局者他们中间的关系!
我以后可得扎根在这些人中间混呢,要是连这中间的门门道道都搞不明白,以后也甭混了,今儿个药师盯着我那吃人的眼神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今天是药师按捺住了,这我要不整明白,哪天再犯了忌讳,他万一一个忍不住,咋整?让我和他单挑,我倒是自信学了两年国术,打个普通人不成问题,可药师是普通人么?人怼我就跟碾死一臭虫那么容易差不多,我就是待宰的猪羊!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呀,这道理我都不明白,书那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所以,我也是打好了主意,这一次在后山沟里的墓中我好不容易捡回了自己的命,说来也是玄之又玄,得长记性,先弄明白个中情况再说,以后也甭犯人家的忌讳……
反正要说活的尊严,我肯定是没了,打我被婆婆坑了,吐了满盆子的肚肠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自个儿的余生就是苟延残喘,菜无心可活,人无心能活吗?能活的那特么没一个正常人!我明白我肯定是无法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也无法回家在其膝下伺候赡养那个为了我能长大和癌症死磕了十年的可怜女人了,于是我早在埋掉白灵尸身的那天,我就跪在空空荡荡的草场上,迎着零下几十度滴水成冰的北方寒风发下誓言——活下去,哪怕像条狗也一定要活下去,收了武人的那股子糙脾气,多方妥协,哪怕给人当狗也要活下去,弄点银钱给家里,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说白了,我压根儿没准备为自个儿活着!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哪里又是我们这些人能料定的呀?
进了阴行,看的便是人间的不平之事,有时又哪里能保证自己始终如一呢?!终究还是胸腔中涌动着怒气,看的越多,对人性的了解也就越多,有时真的是难以平静,无法妥协……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当我真的察觉到这个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回头……
眼下也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了,我也就是脑海里面转过了这么一个念头,然后就一门心思惦记着离开这个地方,毕竟药师都已经走了,我们再不走,留在这就是个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闹玩呢,谁受得了啊?所以赶忙循着药师的步子追了上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有了药师,我们出去的路已经顺当很多了,虽然偶尔走过一些腌臜角落的时候能看见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影子在活动,不过大都也是一闪而过,没有跑出来闹我们。
可以肯定的是,这墓里的东西还没干净利索了,唯恐是永远都不可能清净了。落宿崖这是天地格局,万人坑、墓葬群这是人为之事,说到底就是天灾人祸,哪里有那么好结束?得改动这地方的山川格局才行,非人力所能为之!
不过,这地方的大头已经被除掉了,我们几个倒是不必受到什么波及,也乐得不去找麻烦。
用伊诗婷的话来说就是,鬼怪这东西其实也是有一套完整的生存制度的,倒是和人类有些共同点,毕竟也是从人类转化过去的嘛,身上根深蒂固的特点还是不会改变的,即便有些鬼怪浑浑噩噩,灵智还未开,但是这种掺和着本能属性的事情还是不会变的,那就是强者崇拜!就像是咱们人类一样,面对着不平绝大多数人只能是忍气吞声,可一旦有一个英雄站出来,那所有人就一下子变得强悍了起来,在这个英雄的引导下,疯狂的去宣泄自己胸中的怒气,甚至不去想后果,这就是所谓的强者崇拜了,说的不好听了,也叫做盲从。鬼怪也有着这种特点,如果有那种极难对付的主儿存在,那四周的山野小鬼就一下子胆气壮了,寻常那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的说法就得彻底的掉个个儿,哪怕是善鬼也敢去尝尝活人的滋味儿,反正上面有老大罩着不是?胆气足呀!
此地的横主儿,不外乎便是落宿养尸局中天、地、鬼三穴养出来的南清他们三个,其中两个被干掉了,南清离开了,这地方厉害的东西算是一锅端了,剩下的这些小鬼自是如鸟兽散,上头没了强梁顶着,他们在下面还瞎咋呼个什么?见了我们都得绕道走,可给小爷牛逼坏了,一路上甩着八字步,没完没了吐了口水去梳理他那“屁股头”,中间的缝特明显,看起来是真像一屁股,就差没横着走了!
不过,咱不得不承认的是,跟在药师身边是真踏实,我们原路返回,一路畅通无阻,就是又到了“活祖宗”盘踞的那地下河中的时候,我们几个心里有些犯嘀咕,也实在是被那种恐怖恶心的生物给弄的害怕了,就连之前还很嚣张的小爷都一下子消停了,缩头缩脑的,就跟一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遇见了生人一样,一只手还紧紧攥住了我的衣袖,整个人就差没有全贴上来了,看着相当的猥琐,我当时其实也很紧张,被他这么一搞,神经就绷的更紧了,一时也有些烦躁,就使劲的推他,说小爷我不搞基,可惜没用,丫就跟认定这里头只有我能给他安全感了一样,死活不撒手不说还拉的更带劲了,更是厚着个脸皮跟我讲什么小孔哥其实还是你最好,遇到了什么事情也就只有你不会抛弃我,最后都给我搞的没脾气了,只能死死攥着手中手中那柄黄泉刀,到现在也就只有它还能让我心里稍稍踏实一些了。
只是,我们几个终究还是太紧张了。
这些“活祖宗”可是有眼力的主儿,它们欺负的也就是我们这些“无能之辈”,但却不敢闹药师这种狠角儿,之前不敢,现在更不敢,药师一进来,这些东西全都老老实实的蛰伏了起来,估摸着是躲入了积水下的淤泥层中,哪里还能看得见踪迹?我也注意到,药师的身上又一次泛起了那种白蒙蒙的、应该可以称之为是灵气的东西,想来,他大抵也是察觉到了此地不同寻常,是故才有了这等行为,只是他这人向来高深莫测,不肯多说罢了。
就这样,之前对我们来说惊魂夺命的地方,而今在药师的双足之下却是如履平地,我们几个顺顺当当离开了这条地下水淤积的鬼地方,重新回到了上一层墓穴中,之后又顺着我们一路留下来的绳索、记号等返回了地面……
最后,当我随着队伍离开那座破庙,重新站在后山沟那茫茫雪原里的时候,正是上午十一点钟左右的光景,蔚蓝,白雪茫茫,一幅浩瀚壮阔的塞外美景。
望着这一切,我一时竟是痴了,直到苦寒之地特有的那零下四五十度如刀子一样的寒风扑面而来,狠狠刮擦着我脸上的皮肤时,我才如梦方醒……
我,活下来了……
我终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时,我只是立于苍凉的雪原密林中,就跟个傻子一样痴痴的笑着,那种思路逃生的感觉,犹如一场大梦,梦里是虚幻,梦醒才是真实……
哪怕黑山头环境再恶劣,这里的民风在剽悍,至少……这里,是属于活人的世界,没有面目狰狞的妖魔鬼怪四处横行,也没有墓中令人窒息的乌烟瘴气……
没有经历过那些,就永远无法体会到那种能活在这个世界里便是幸福的滋味儿!
至少,我是体会到了,从未有一刻,我如现在这般想张开自己的双臂去拥抱这片天地!
于是,我疯狂的冲下了破庙的台阶,犹如发疯一样的冲进了雪地中,可能在我们下墓的时候,这里又落雪了,地下的积雪比之前更加的厚了,我一冲下去,立即半个身子都被淹没了,可我对此是不管不顾,只想着去拥抱这片属于活人的天地,因为我刚刚从地狱中归来。
那种感情,我当时无法理解,可是后来渐渐的经历的多了,我也就明白了。
那叫做新生……
我像个来到新世界雀跃的孩子一样,在雪中栽了好几个跟头,头发上、脸上,沾满了白雪,直到冷空气疯狂涌入我的口鼻,让我都有些呼吸困难的时候,我才终于坐在积雪中消停了下来,大口的呼吸着冰冷清新的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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