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慢慢走过去,她一直走到他身前了才出声:“舒桐。”
抬头看着她笑了笑,舒桐低声说:“要不要一起走走?”
沉默了一下,她点头:“好。”
其实这不是适合散步的时候,冷空气南下,连赤裸着暴露在外的肌肤都感觉到了阵阵寒意,南方的街头,虽然没有北方的寒冷肃杀,也照样有另一种潮湿阴冷。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并排沿着行人不多的林荫道走了下去。
他们离得不近,但也没隔得太远,终究是梁临风先沉不住气开口:“你要在厦门住几天?”
“昨天晚上到的,今晚就要回去了。”轻声回答,舒桐转头看着她笑了下,“似乎太来去匆匆了,不过没办法。”
他跟舒忆茹,两个人一个在温哥华,一个在B市,特地赶来厦门,就是为了跟她吃顿饭?那么这顿饭还真够隆重的。
嘴角不自觉带了点讽刺,梁临风说出的话也并不客气:“时间这么紧,你还能抽空来陪我散步,还真不容易。”
停下了脚步,舒桐微低着头,认真看她:“临风,你对我有什么怨言,可以直接向我说。我今天来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尽可能多留下点美好的回忆而已。”
一阵莫名地酸楚冲上鼻尖,对着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睛,她没办法拒绝,转开头点了点。
知道她这样就是答应了,舒桐勾起唇笑了笑,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24小时便利店:“我去买热饮,你要什么?”
正有些心烦,梁临风想也不想:“咖啡。”
舒桐笑笑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有两罐饮料,递给梁临风的是一罐咖啡,他自己留下的却是一罐红茶。
接饮料的时候触到他的手指,竟然意外地一片冰凉,梁临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打量他身上的黑色风衣:“你出来也穿厚一点,要风度不要温度的。”
笑着将那罐红茶揣到口袋里,舒桐也没回答她,而是提醒:“咖啡喝多了不好,以后不要总喝。”
梁临风正将拉环拉开喝了一大口醇香的热咖啡,听到就横了他一眼:“你管好你自己就够了,还来管我。”
话说得不好听,这句话之后原来那种凝结一样的气氛却缓和了许多,舒桐笑着示意她看街尽头的小区:“你住在哪里?”
她的公寓是杂志社特地租下来给他们这些创刊人员住的,距离办公室当然不远。
梁临风点头说:“是啊。”
舒桐笑笑:“我送你回去吧。”
梁临风没什么意见,他们就慢慢走了过去。
中途还路过了一个小型的街心公园,没有别的设施,树木倒是葱郁得厉害,他们到了之后没停,继续漫步走着。
也都没有再说话,梁临风捧着手里的咖啡小口啜饮,舒桐走在旁边,自始至终微低着头,唇边带着点笑意。
不长的路很快到了尽头,梁临风公寓的楼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辆停泊在车位上静静等待的宾利。
将手里的空咖啡罐子扔到垃圾桶里,梁临风回身看看他:“你几点的飞机?”
舒桐笑笑:“7点的。”
她站在那里不再说话,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这会儿已经快6点了,再不赶飞机就晚了。
舒桐就又笑:“我去机场了。”
抬头想最后看他一眼,梁临风意外地看到他额上出了层细密的汗珠,濡湿了鬓边的几根碎发。
没等她反应,舒桐轻声道别:“临风,再见。”
她点头:“再见。”
随着她的话音,舒桐没有迟疑,笑着挥了挥手,转身上车。
***
在云南的时候,梁临风还曾良心发现地更新了一次《圣慧天下》,那是她的最后一章存稿。贴好了之后她就留言:暂时休更,来日再回来填。
结果刚发布不久,她马上就接到了一直密切关注她的“都散了吧”大神的Q私聊。
散大开口就说:“你不会是想弃坑吧?又来这招!沈皇夫还和泽泽两地相思呢,你怎么忍心!”
因为工作的事和家里的事,她已经有很久没有留心网上的留言,也很久没有网上的朋友聊天了,但现在看到“都散了吧”的话,却还是没有丝毫的生疏感。
梁临风笑起来,回过去:“你是皇夫党的吧?”
散大毫不掩饰:“那当然!沈皇夫这般貌美如花,骑得战马上得龙床,我是坚定不移的皇夫党!”说完了还不忘继续耳提面命,“你别弃坑啊,你真弃坑我就往你家里寄不明粉末!”
梁临风连忙求饶:“饶命……我真的不敢坑,就是这段在外地,又实在没心情写,所以就暂停了。我一定会回来填上这个坑的,真的。”
散大说:“呸!暂且信你一回。”
网络中的朋友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当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不会来追问原因,只会若无其事般,将话题扯向轻松有趣的地方。
比陌生人多一些了解,比现实中的朋友少一些对相互生活的侵入,这个距离刚刚好。
结束和“都散了吧”漫无边际的聊天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梁临风看了看窗外黢黑的天空,客栈里静悄悄的,只有廊下的鹦鹉不时扑棱两下翅膀,她关掉了眼前的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