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挤了一堆长长短短的烟头,细心看过去,会发现,大多都只是抽了两口之后就已经被我摁熄。除了这一个小小的破绽略微显示出我此刻的心烦意乱之外,我想,其他几个人并没有看出来此刻我的心底已经是怒火滔天。
癫子满脸的愧色,依旧在绞尽脑汁地补充着一些未曾说完的细节,试图给我尽量详细地还原出整个事件的经过;而与此同时,我还得耐着性子忍受着一旁心焦火燎的游厂长絮絮叨叨地时不时打个岔,表达下他个人的看法。
一个小时之后,当我再次摁灭手里那半截香烟的时候,我已经弄明白了一点。原来,问题的根源就出在赵老板的那个连襟身上。
这个浪催的玩意儿姓苟,叫苟大刚。
当初,头一次听癫子给我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无来由觉得这家伙不是好东西。
没想到,还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傍着裙带关系,靠姐夫的面子有了口饭吃,那就安安心心吃,稳稳当当做得了。但这哥们不,他饱饭还没吃上几天,就开始人五人六兴起了风,作起了浪。
苟大刚刚开始跑双溪林场的时候,他们加工厂的业务还没有拓展,木材需求量不大,他只需要隔一两个月来一趟就行。可能是时间间隔太久,也就难得交上朋友,通常都是装了车,办完手续立马走。除了不太会做人,据说从来没给癫子、牯牛上过一根烟之外,其他方面都还算是平平常常,不调皮。
大约是今年上半年左右吧,溪镇加工厂又和购销站一起拓展了下业务,开始做起了小批量的木材转手生意,这样一来,苟大刚跑林场的时间也就相对多了起来。
木材不是小商品,不是几个人抬着纸盒子装上车就能走的。通常车子来林场装车,都要一天或大半天左右的时间。苟大刚隔三岔五来一趟,一待就是一天,有时候还过个夜,难免会和其他司机一起打个牌喝个酒什么的,慢慢地,在地面上也越混越熟。
好,这个狗东西也就操起了蛋来。
当他听其他的司机说,过来运货都要交管理费之后,他就像是听到自己老娘原来是个男的一样,表现得极为惊奇。惊奇过后,优越感油然而生。
在一帮司机面前大吹特吹,说什么他走南闯北多少年,没交过这样的费;又是什么他姐夫一句话就可以摆平;又是什么其他司机都没卵蛋,不是男人,如果我们这几个小麻皮敢找他乱收费,他jī巴都割了我们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而同样在差不多的这个时间段,溪镇也出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源江水流经过九镇之后,河道开始变宽,抵达溪镇一段时,江面呈现出反“S”的形状,河边有三四里路长,分为上中下三洲和对河两岸,弯曲河面能缓解水急,狭长的边岸便于停靠木排、船只。
所以,自古以来,溪镇都是湘西地区最大的一座天然木材集散地。
解放前,洪江、安江、辰溪、麻阳、黔川东南之地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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