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翔手中拿着一条黄布带,徐徐地念起唐代曹松《己亥岁》: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一将功成万骨枯!”余翔反复叨念,深有感触。
陈思懿、许三小姐在一旁看余翔念诗的模样,觉得非常有型,眼中满是崇拜,对这位能文能武的大帅哥,如今她俩完全失去抵抗。
陈思懿眨着那双天真纯洁的大眼睛问道:“余大哥,你能给我们说说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吗?”
余翔说道:“这首诗是说连年战事,老百姓不得安居乐业,万千人牺牲性命,换来一个将帅的成功,黄土岗血战,一千多名新村儿男牺牲性命,如不是黄安舍出性命替我挡那一矛,我只怕早已躺在黄土之下了。”
红娘子知道余翔心思,于是说道:“如今新村各项工作都已正常了,现银已不缺乏,可以发放抚恤银了。”
余翔点点头,说道:“黄安和许多水的抚恤银,我要亲手发放。你去安排一下。”
红娘子应了一声,但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说道:“相公,我有一请求。”
陈思懿和许三小姐听红娘子当她们面称呼余翔为相公,心里都不很痛快,余翔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在黄土岗已经私定终身。
余翔问道:“什么请求?”
“我想拜认黄婆婆为义母,代替黄安为她养老送终。”红娘子要替余翔报答黄安的救命之恩。
余翔心内很感激,他也正有此意,只是新村那么多人牺牲,虽不像黄安舍身替他挡长矛,但如果不是这些人的牺牲才使得新村有今日之安宁,因此,作为千总的余翔不能因个人情感,而寒了其他烈士遗属的心,如果红娘子认黄婆婆为义母,于情于理,就说得通。
余翔高兴地说道:“多谢红娘如此体贴,此事就这么办吧。”
陈思懿和许三小姐几乎同时说:“我也要认黄婆婆为义母!”
看看陈思懿清纯漂亮的惹人怜爱模样,瞅瞅许三小姐一副霸气外泄的债主形象,余翔为难地看向红娘子。
红娘子心里虽有千般不愿,为了不使余翔难堪,大度地说道:“如此甚好,又有两位妹妹为我分忧,以后就不用担心黄婆婆无人照顾了。”
余翔这才长吁一口气道:“好吧,难得你们有心!”
黄婆婆,大家都这么称呼,其实年纪并不大,不到五十岁,早年丧夫,辛辛苦苦把黄安拉扯大,落下一身病,头发全白,日子过得极为不易。如今黄安战死,对黄婆婆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听到噩耗后,黄婆婆便病倒,朱济世和吴有性轮番为她诊病调养,余翔和红娘子更是三天两头去看望她。
这天,红娘子带着陈思懿和许三小姐前来探视,将认她为义母之事说与她听,黄婆婆听后,忙摆手道:“我何德何能,怎能认你等金枝玉叶当闺女,使不得使不得。”
红娘子仔细规劝,陈思懿和许三小姐更是心诚,黄婆婆这才欢天喜地地收下她们三人为义女。
在朱济世的祖传秘方调理下,黄婆婆宿疾治好了,身子也硬朗起来,她慢慢地从悲痛中走了出来。有了这三位义女贴心照顾,她更加开朗豁达,以前一脸病容的黄婆婆如今精神焕发,神采熠熠。
还有一家,余翔必须亲自去抚恤,他先前答应替许多水保媒提亲,他要替许多水解开这个扣,替他完成遗愿。
一架马车在许家大院前停了下来,一位身穿白色丝绸,短发俊朗的年轻人从马车上下来,几名身背长枪的士兵立刻四散开来,把住交道要口,将大院戒严起来。
许家大院院门紧闭,余翔扣门问道:“有人在吗?”
听到动静,里面首先传出汪汪的狗叫声。然后有人问道:“谁呀?”
余翔并未回答,但听见有人前来的脚步声。
那条狗狗仗人势,叫得更是狂,屋里主人不耐烦喝道:“大黄,不许叫,到窝里呆着去。”
这狗这才低鸣几声,不再叫唤了,这时大门吱呀地打开。许禄从门里探出头来。
余翔客气问道:“请问许禄在家吗?”
许禄打量眼前人,只见来人短头发,一袭白绸衣衫,简洁明了,文质彬彬,风度翩翩。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许禄答道:“我就是许禄,请问您是——?”
“在下余翔!”余翔客气答道。
许禄一惊,再仔细打量眼前之人,正是他在东双河镇上见到的余翔,刚才只是没有想到余翔会亲临许家大院,才一时没有认出来。
许禄赶紧跪倒,给余翔行大礼,连声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千总大人降罪。”
余翔扶起许禄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许禄起身,朝门外一看,心里顿生寒意,只见门外交道要口,几名手持刺枪威风凛凛的士兵把守,整个大院已被包围起来。他很慌乱,可联想到刚才千总客气态度,不像是来找他麻烦的样子,心里稍微心安些,他忙将余翔请进屋,让夫人献茶。
余翔坐定后说道:“早先许多水前来求亲,你说只要我来提亲,你就答应这门亲事,可有此事?”
许禄一惊,以为是兴师问罪而来,旋即平复下来,叹息道:“确有此事,这都是我的错,多水是个好孩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千总亲自前来,我愿意答应这门亲事,让莲花为多水守一辈子。”
余翔不置可否问道:“许莲花在家吗,我想见见她。”
许禄回答道:“在,你稍等,我这就叫姑娘出来拜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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