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天一亮我们就立即出城才是。”况青道。
不过不知这是大夏的人,还是别的什么势力,但这里毕竟是在大夏,闹出太大动静惊动了大夏的兵马,对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还是尽快到金花谷接上孩子离开大夏才好。
凤婧衣心头有些隐隐地不安,点了点头道,“明天我带人从后门走,你带人从前门走,到城外会合。”
“那夫人休息吧,天亮了末将再过来叫你。”况青道。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去查探了一下客栈的后门方向,回到房中也不敢再睡过去,打起了精神坐在房内,听着客栈内的动静。
凤婧衣掩上房门,却也了无睡意了。
如果真的是冥王教的人盯上她倒也还好,只要把他们引到金花谷再设法除掉,不定还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
可若不是冥王教的人,就有可能是大夏的人。
不过不管是哪一方的,她也不能再多留在榆城了,真闹出了事情来,势必会惊动盛京那边,惹来更大的麻烦。
一夜枯坐难眠,时间也变得极为漫长而寂静。
天色刚刚蒙蒙亮,她便由况青派人从客栈的后门,抄城内的小街小巷往城门口去了,到达城门的时候,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间。
不过,好在一早赶着出城的商旅也不少,她混在人群里挤到了最前面,不时回头张望,却始终不见况青他们跟过来。
她从后门走倒还好,没遇到什么人,况青他们从前门走,也不知能不能顺利脱身。
如今大夏和北汉正值交战,若是被大夏的人发现了北汉人的身份,只会当作是敌国奸细,其下场可想而知不会好过。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眼看着就快到开城门的时辰了,况青几人却一直没有赶过来。
“夫人,况将军他们还没有过来,怕是出事了?”按道理,他们从正道过来,比从街巷小道走的他们还要早到城门才是。
凤婧衣抿了抿唇,道,“也许他们是引开人绕了路。”
可是,她心中却不由再做着决定,是要等城门开了先出城,还是折回去找人。
毕竟,况青他们只是为了送她来大夏接孩子才遇到麻烦,要她就这样只顾自己逃命,怎么想也过意不去。
“况将军说,如果他们没有赶来,要夫人先出城,到金花谷再作打算。”另一人低声说道。
他们就这么几个人,若是想救人,只会引来大夏的兵马,只怕一个也出不了城了。
太子殿下一再交待他们要把太子妃毫发无伤带回去,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又如何向太子交待。
“一会儿我先出城,你们一人留下打探消息,然后出城来商议。”凤婧衣低语道。
若是能救,她也需要去金花谷找一下淳于越他们帮忙,毕竟这不是在北汉或是南唐,她行事多有不便。
“是。”一人垂首低声说完,便穿过人/流准备折回去打探消息。
城中换防的士兵过来,与守城的人交换,拿着钥匙正准备开锁打开城门,城内便有人一边快马而至,一边叫道,“城主有令,今日闭城。”
一时间,周围等着出城的人都开始骚动,纷纷表示不解,好好地怎么要闭城了。
突地,长街尽头传来阵阵马蹄之声,凤婧衣随着众人闻声回头望去,晨光中一马当先而来的熟悉身影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挺拔的身躯,冷峻的面容,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如她记忆中的熟悉模样。
她的理智告诉她,凤婧衣快躲起来,快逃开这个地方,快走,快走……
可是,脚下却怎么也无力挪动一步,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那里一般。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会再见到这个人。
然而,他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她在人群里艰难的转回头,扶着边上的侍卫哑着声音颤抖道,“走……”
说罢,便开始踉跄地穿过人群,想要往城门附近的马车边上藏身,避开这场本不该再见的重逢。
她想见他,可是她不敢见他。
在她那样弃他而去,在她带着他的孩子嫁给萧昱之后,她没有勇气再站在他的面前与他相见。
夏候彻勒马停下冷冷扫了一眼骚动的人群,朝着守城的将士道,“城中混有北汉奸细,城门口的人统统带回去细细盘查……
他正说着,不经意一眼落在人群中慌乱逃窜的人影,沉黯的眸底瞬间暗涌流动。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背影,他就是一眼认出来了。
尽管,她没有转过身,甚至还笼着厚厚的斗蓬,但他知道……他没有看错。
那就是她,就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城门口聚集的人纷纷被士兵带走问话,凤婧衣知道自己再站在这里也是藏不住的,伸手拉了拉风帽,深深吸了口气,低着头跟着边上的人走了出去。
她想,只要避过了夏候彻,别的人也不认识她,只要不是在他手里,脱身总不是问题。
她低垂着头跟着边上的人一起走着,走过的人都要经过夏候彻的马前,她紧张得脚都有些发软,每一步都走得忐忑而艰难,不敢侧头去看几步之外马上的人,强自镇定地跟着前面的人移动……
夏候彻高踞马上看着混在人群里的人,薄唇勾起讥诮的冷笑,她是真当他的眼睛是瞎的吗?
以为自己低着头,遮着脸,他就认不出来了。
莫说她遮着脸,就是化成骨头化成灰,他也一眼认得出来。
凤婧衣走过了他的马前,见他并没有认出自己不由暗自松了口气,跟着人群继续走着。
哪知,还没走出几步,夏候彻掉转马头跟了过来,偏偏又好死不死地走在她边上,吓得她魂都快出来了。
本以为他是认出自己了,不过那人骑马走在边上,却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侧头望她一眼。
可是,自己就这么走在他眼皮底下,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好运,还是他真的已经不记得她了……
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从城门,行馆并不长的一段路,她却感觉格外漫长。
夏候彻微斜着眼,瞅着她低着头一副生怕被他认出来的样子,不由恨得牙痒,他倒看看她到底还要躲到什么地步?
凤婧衣和其它人被带了行馆问话,进了偏门之后之前一路骑马走在边上的人终于走了,她扶着墙一阵脚软,额头早已冷汗涔涔。
好几次她都怀疑自己是被他认出来了,可是他又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直到混进了门,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几个,到这边。”一名士兵过来,指了指凤婧衣几人喝道。
凤婧衣抿了抿唇,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一起过去了。
几人被带到了边上的院落,一个一个地被叫进去问话了,问了几句就出来了,想来也只是问哪里人,到榆州做什么,准备往哪里去。
凤婧衣想着,便先准备好了如何回答,轮到她的时候已经最后一个了。
她低着头进了屋内,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准备回答对方的问话。
“抬起头来。”正座之上的人出声,淡冷而威严。
凤婧衣全身不由一震,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可是,一般盘查问话的都是城中的守将和士兵,怎么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