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况且,在皇帝来的旨意上,还说了,这五十万枚银元一定要花销出去,让南洋的国家接受大明的银元,就和他们接受大明的铜钱一样,让银元在越南流通起来,成为区域性的国际货币。
当然,个中详细的原因旨意上没有写明,沈有容自己也想不透里面蕴含的深意,但这并不妨碍他执行皇帝的指令。三十万两白银,全部用来购买粮食。一次运不完就夺走几次,一定要将银元换成粮食。
沈有容的咀嚼,让阮福源脸上再次挂不住,毕竟赶着法的给人送礼,结果还被人拒绝了,这个滋味搁谁身上都不好受。旁边坐着的陶维慈也皱起眉头,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对方拒绝。
难道他就不明白,你接受了这十万担的礼物,相应的粮款你就能私自截留了么?好吧,就算我们这粮食名义上是送给明皇的,你不敢伸手,但是多带了十万担粮食回去,皇帝还会不高兴?
“将军,我等还可再赠送些许作为将军的酬劳…….”陶维慈以为对方不明白这里面的关节,便开口点名,并加送了一些,但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有容断然打断。
“咳!”他咳嗽一声,咚的一下将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疾言厉色的说道,“还请军师慎言,本将军是出来办差的,而不是过来打秋风的,尔等莫非以为我沈有容是那种酒囊饭袋之辈?!”
这番坚定不移的话语,让阮福源和陶维慈面面相觑,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下登时有些明悟,这礼,看来是送不出去了。
他们心下十分迷惑,这沈有容,或者背后的大明小皇帝到底打着什么主意,竟然肉都到嘴边了也不吃。要知道,广南国本来就穷,人口稀少,这十万担粮食已经是他搜刮民间的积累了。
就这也是一时半会凑不齐的,现场给的只是个单子,真要弄来这么多粮食,起码得一个月的时间。如今对方不要,阮福源不禁松了口气,不用自己大出血了。
但心下也疑惑起来,对方如此做派,到底是另有打算还是胃口太大了呢?想着这些,阮福源继续发挥自己交际的长处,不让场面冷下来,经过刚才那段谈话,他心中的情绪早就平复下去,不在影响他的行事。
“哈哈,将军另有打算,那就是小民多此一举了。既如此我们就不谈公事,不谈公事。”阮福源哈哈笑着,然后介绍道,“将军是第一次来这广南之地吧,这广南虽然地处偏僻,但亦有别样风情,不若老夫为向导,带着将军在这里好好转悠一下?”
“如此也好,本将军再拒绝岂不是太煞风景了。”和刚才不同,沈有容这次却是十分的好说话,稍微一思虑就答应下来。
“甚好甚好,将军上国风采人物,在下正好多和将军亲近亲近。”陶维慈也连声附和道,他说道倒不是假话,亲近是真,顺便套取些许大明的消息也是真的。
“哈哈,将军请!”阮福源大笑其实。
“国主请!”沈有容稍稍谦让了下,让对方先行。
接下来,他便随着阮福源到城中饮宴、出游结交广南国中台面上的人物,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之内,他甚至还北上顺化,参观了下有着小紫禁城之的,阮福源的皇宫。
至于购粮的任务,则被他交给了副手全面主持,在费福港敞开了收购,其数量需求之大,让往来的西洋商人都不禁眼红,纷纷去往南洋各个岛屿上贩卖土人的粮食过来,与之交易。
而随着沈有容的逗留,大明舰队造访费福港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中南半岛,甚至马来半岛。真腊、暹罗,高平莫氏,占城,甚至马来半岛上的一些小国家纷纷派遣使者过来觐见。
哪怕是过来一两百年,郑和下西洋的盛景,这些小国家依然记得,而此次,却是大明禁海多年以来,第一次派遣舰队出了国土,这背后意味着什么,谁也说不清,谁也无法确定。
他们此时唯一能够做的,便是过来打探打探,获得第一手资料,见识下大明的威势,以为将来的定计储备资料。
大概半个月后,在费福港,庞大的海军舰队渐渐扬帆起航,这是他们第一次收购的粮食,整整十万担,全部通往国内,接下来,他们还会再次回来,在码头上,还有他们堆积如山的大批粮食。
而随着舰队的离开,费福港,或者说整个南洋,并没有平静下去,反而开始暗流涌动,于无形宁静之中,酝酿着一种莫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