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是民国时候的人,不过他手上戴着一副当代的帆布手套,白色的。我们家里就有这种手套,这是我爸给人干活时带的。
在尸体肩膀位置下面,有一大片暗褐色,像是干涸的血迹,用蜡烛一照,墓墙上也有,斑斑点点的,像是给人砍下脑袋以后,血从腔子里喷出来,溅到墓墙上的,刚才我踢到的那颗脑袋,应该就是这具尸体上的。不过,我可没勇气把脑袋拿过来,连到尸身上验证。
把墓室整个转了一圈,里面除了一口棺材,也就剩下这具干尸了,其它的啥也没有了,而且,我感觉这墓室里很正常,没啥阴气煞气的。
索然无趣,就在我打算跳进棺材里离开的时候,井口上面有了动静儿,我一瞧,好像是有人要下来,赶忙冲上面喊了一声,“别下来了,这里面没啥。”
陈辉的声音当即传了下来,“我不放心,还是下来看看吧。”
原来是陈辉,见陈辉死活要下来,我赶忙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等陈辉下来以后,我对他说道:“道长,这里没阴气,您还下来干啥呀。”
陈辉没理我,打眼朝整个儿墓里扫了一下,说道:“刚才强顺在上面听见墓里有哭声,我下来看看。”
“啥?”我一愣,“哭声?我咋没听见呢?”
“你没听见吗?”陈辉愕然地反问了一句,随后迅速往身上掏了起来,从身上也掏出一根蜡烛。我过去用自己手里的蜡烛,给他点着了。
陈辉举起蜡烛又是一愣,他或许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在棺材里站着吧。
我冲他笑了笑,“这井口刚好对着棺材,我刚才下来的时候,也是站在棺材里的。”
陈辉抬头朝井口看了看,说了句,“怎么这么巧,井口刚好对着棺材?”说着,低头朝棺材里看了下去,脸色顿时一变,问我:“黄河,你看见棺材里这个了没有?”
我一怔,反问道:“您说的是那只黄鼠狼么?”
陈辉点了点头,我说道:“看见了,就是不知道是啥意思。”
陈辉把身子蹲进了棺材里,似乎想仔细看一下,我又说道:“道长,黄鼠狼不算个啥,您来看看这个,这里还有一个给人砍了头的干尸呢。”
陈辉从棺材里又站起了身,我抬手给他一指,陈辉顺着我的手指一看,顿时皱起了眉,“你扶我出来。”我扶着他把他从棺材里扶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走到尸体那里,陈辉朝尸体看了看,我又朝旁边一指,“头在那儿呢。”
陈辉又走人头跟前,又朝头看了看,整个人盯着人头不再动作,我等了一会儿,我见他不吭声,忍不住说道:“道长,我看这里没啥事儿,咱出去吧。”
陈辉摆了摆手,说道:“被砍头的这个人,应该是个盗墓贼,来到这墓里的,应该不是一个人,可能因为分赃不均,他们起了内讧。”说着,又走回那具干尸跟前,把身子蹲了下去。
我问道:“道长,您干啥呢?”
就见陈辉一手举着蜡烛,一手往尸体的衣裳兜里摸了起来,很快的,从尸体身上掏出好几样乱七八糟的物件儿,其中有墨斗、小圆镜、黄布符咒、小号桃木剑,还有一个罗盘。
陈辉从地上站起了身,看看地上这些物件儿,扭头对我说道:“这个人,应该就是让他们村里人烧道观的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这叫我挺意外的。
陈辉说道:“从他身上带的这些东西,你还看不出来吗?特别是这个罗盘,一般只有风水先生随身携带,依我看,这人不但是风水先生,还是个盗墓贼,这些符咒,桃木剑,应该是盗墓时辟邪用的,只可惜,机关算尽,辟住了鬼神,却死在了活人手里!”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感觉陈辉这个推断的还算合情合理。
陈辉朝那人头一指,对我说道:“你去把他的头拿过来吧,咱把他的尸首合到一块儿,既然已经遭到报应,不能再看着他身首异处。”
我一听,叫我拿人头,顿时撇了撇嘴,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他应得的下场,不过,陈辉的话,我还是要听的,几步走到人头跟前,一抬脚,骨碌碌碌,人头给我一脚踢到了干尸跟前。
陈辉把尸身往墓室中央拉了拉,双手捧起人头就要往尸身肩膀上放,就在这时候,我猛然发现尸身刚才躺的那地方,居然有个黑窟窿,成人拳头大小。
我连忙喊陈辉,“道长,您看这里咋还有个窟窿呢。”
陈辉这时候把人头跟尸身放到了一块儿,从地上站起身,朝窟窿看一眼,说道:“棺材里那只黄鼠狼,应该就是从这里钻进来的。”
“那它又钻进死人脑子里是啥意思呢?”
我话音刚落,井上面传来了强顺的喊叫声,“黄河,陈道长,你们快上来吧,那三个道士过来啦,他们要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