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这座亭子里诗词盖了别人,就能在长安考中进士一般,很有点做白日梦的感觉,人人都自我感觉良好。
全束方站起身来,手端着一杯酒,走到了李日知的跟前,大声道:“李兄,你是本次考试中唯一一个免试的,那么李兄自认有什么本事超过我等,所以才能免试吗?”
书生们一起停住了说笑,都看了过来,对于全束方问的话,他们其实也挺想问的,或者说他们都对李日知挺不服气的,这才是真正的不爽理由!
李日知点了点头,很好,我就知道你得过来,以你的城府只憋了这么一会就过来了,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高看你了!
这时候,古亭之外,忽然有一群人路过,看样子也是来游玩的,只不过这些人看到亭子里有人,便想要另外找地方,亭子里的书生们也都没有注意,但偏偏其中有一人李日知是见过的,所以他就留上心了!
那个被李日知以前见过的人,正是前几天在大街上作戏,专打英雄的锦袍公子章彪,他今天换了身衣服,还是带着一大群的家丁,还赶着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是看不到的,但估计便是女眷!
章彪看到了亭子里一群书生,眼睛顿时一亮,没有过来,冲着家丁们挥挥手,他们离开了,尽量不引起书生们的注意!
李日知心想:“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以章彪的德行,他一定会以戏弄书生为乐,说不定一会儿就跑过来演戏了!”
全束方见李日知不说话,便又追问了一句:“李兄,你有什么我等一定不如你的本事吗?是诗词歌赋,还是时策文章?”
李日知摇了摇头,道:“都不是,我最擅长的本事,便是夜观天象,掐指推算,我在这方面的本事很不错的!”
全束方一愣,喃喃地道:“夜观天象,掐指推算?那,那不是街上摆摊子算命的吗?”
书生们也都是先一愣,随即哄堂大笑,他们也都知道李日知在开玩笑,本州刺史崔东升出身名门,学识渊博,以他的水平如果向长安保举谁,那这个人一定是有些本事的,绝对不会是个无能之辈,李日知如此说,其实就是不给全束方面子,在开他的玩笑呢!
全束方当然听出来了,他很不高兴,可能在他的心中,他可以质问别人,让别人下不来台,让别人尴尬,但别人如果反过来,开他的玩笑,让他尴尬,那就不行了!
全束方脸色有点发青,他道:“既然李兄在这方面的本事很是了得,那么,李兄能给我算算,我这次去长安应试,有几分考中的把握?”
他这话一问出来,傅贵宝和成自在都笑了,要是换成他俩是李日知,非得说你一点把握都没有,去了也是白去,直接把全束方给气晕过去得了,让他问得如此没有头脑,那不恶心他一下,简直就对不起天地良心了!
陈英英却心想:“这个人怎么如此问话,这不是等着别人说难听的话,踩他呢么,看来是读书读得脑子傻了,没点处世的经验,连我都不如!”
李日知却没趁机给全束方来下子狠的,毕竟大家都是同乡,又要一起去赶考,没必拿科举考试来开玩笑,但也不能不给这个全束方一点儿小教训,要不然这家伙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日知很好脾气地道:“那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呢,我算不出来。不过,今天的事,我倒是能算得出来,我看全兄今天有血光之灾,如果你从现在开始少说话,多喝酒,不多管闲事,那你就能躲过此劫,化解血光之灾了!”
这话说的,听起来就是象对全束方说,你不要管我是不是免试,你有本事你也免试啊,再敢多说什么,小心我揍你!
全束方哼了一声,他打嘴仗还行,但要是真的动手,他还真没有胆量和李日知开打,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要是认怂,似乎也没法再做众人的领袖,毕竟他是此次的第一名,心里自然而然的觉得比别人高一等。
可想了一下,他又觉得没有什么办法能化解李日知的“威胁”,只好一甩袖子,道:“危言耸听!”然后回自己座位上去了,接着高谈阔论,看都不再往李日知这边看一眼!
陈英英很奇怪地道:“日知,你刚才是在威胁全束方吗,难不成他要是再啰嗦,你就会打他?”
成自在一摸腰间横刀,小声道:“师兄,要不要我过去,打他个满地找牙?”
傅贵宝则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日知,道:“大哥,我一直觉得你脾气最好了,没想到你还会威胁别人!”
李日知唉了声,道:“我真没威胁他,我真是好心提醒,你们都误解我了!”
可众人都不信!
偏巧,就在这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扭着水蛇腰,走进了亭子,她并不和书生们说话,而是有很撩人的姿势,坐在了亭子的边上,努力地引起学生们的注意!
果然,书生们都注意到她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三眼的,但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忽然,陈英英道:“日知,我信你了,你刚才确实是没有威胁,只是好心提醒罢了!”
她看到远处走来了一大群的人,为首的正是章彪,此情此景,她前几天很完整地看过一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