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两人待在大堂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官差是走了,可他俩却也不敢离开,两人相对无言!
忽然,张老五啪啪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哭道:“我真后悔,为什么看到那两只雉鸡,就去告诉了掌柜你,现在可惹出大麻烦来了,还要吃官司,还要挨板子,还要扣工钱!”
朴掌柜想了想,啪啪啪啪地连打了自己四个耳光,他哭道:“都怪我不好,为什么不把那两只雉鸡都杀了吃肉,然后鸡毛全都卖掉,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找到,我那倒霉婆娘也就不会把雉鸡交过来,想要什么私了了!”
张老五看向他,道:“掌柜的,都这时候你了还不悔改啊,还惦记着那两只雉鸡哪!”
朴掌柜却不理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懊悔当中,他不是懊悔自己骗了鸡,而是懊悔为什么没尽快把鸡给吃掉!
待到鸡叫头遍,开光放亮后,郑刚令起床洗漱完毕,用过早餐,这才对李日知说道:“别的舅舅也不问,就问你让没让那个骗雉鸡的人说实话?”
郑刚令打算好了,在有段保康和张老六两个人的帮助下,如果李日知还没把事情解决掉,那就得由他来出手,其实他出手就简单的多了,大刑之下,想要什么口供得不到,只不过不一定是真口供罢了!
李日知也带着成自在吃了早餐,成自在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吃早餐,平时都是吃两顿饭的,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李日知转头看了眼成自在,见成自在低着头,试图往自己的后面躲,知他害怕郑刚令,毕竟郑刚令是县令,就算是呼噜打得响,吵人睡觉,但终究还是县令。
李日知道:“那个朴掌柜看样子不想说实话,但他的家人却说了实话,还送来了那两只雉鸡,说想要私下了结了此案,我让成自在跟朴掌柜打了个赌,结果赢了他一百贯,这些钱足够给成自在的娘看病的了,这案子依我看,也就差不多了!”
他把昨天晚上的事,挑重要的说了一遍。
郑刚令嗯了声,道:“那便好,不过,你不是官员,你不能说案子了结了,就真的了结了,那个朴掌柜还是要受到惩罚的,否则以后如果有别人再犯罪,只要道个歉,赔个钱,罪过就能了结了,那未免成本太低,所以惩罚必须要有,只是看他们认罪态度如何,要是态度好,不加重惩罚就是了,以后你当了官,也要如此,可明白了?”
李日知知道这是舅舅在教自己为官之道,虽然他以后能不能当官,还不一定呢,但先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他郑重地点头道:“听明白了,记在心里了,多谢舅舅教诲!”
郑刚令对成自在道:“你用日知打赌替你赢来的那一百贯,回去给你娘买药治病,不过,坐吃山空不是办法,你还得有一技之长才行,好好学门手艺,这才是长久之计!”
成自在跪下给郑刚令磕头,感谢县令大人为他作主,也表示一定要好好学门手艺,以后安家立命。
郑刚令叫人去把本地的里长找来,交待里长把朴掌柜和伙计一起送到县衙去,由县尉处理此事,他与了一封书信,让里长交给县尉。
里长很是开心,他早就看不上朴掌柜了,这老狐狸太爱占小便宜,镇上没人不知道,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但却始终拿这狡猾的朴掌柜没办法。
现在狡猾的老狐狸碰上县太爷,再狡猾也白费了,终于犯事儿了,里长揣好了书信,然后叫上几个青壮,一起押着朴掌柜和伙计去了荥阳县衙。
把事情处理完了,郑刚令便带着李日知启程,接着去商阳书院,还没等他们走出镇子,就见一辆骡车从金斗酒楼里出来,赶车的车夫大声吆喝着,赶着骡车往荥阳县城方面奔去。
李日知指着过去的骡车,道:“舅舅,那是朴掌柜的家人吧,他们会不会贿赂县尉呢?”
李日知是认识县尉的,属于待人接物特别和气的一个人,成天笑眯眯的,不过只要一遇到案子,打起疑犯的屁股来,那是超狠的,他似乎除了打人板子,逼出口供之外,基本上也没有别的什么本事了。
郑刚令笑道:“他们会的,但县尉不会收的,因为我写了书信嘛,把经过都和他说了,县尉知道该怎么办的,县尉可是很聪明的一个人!”
李日知回忆了一下,感觉印象中,县尉确实是个心思玲珑的人,才不会冒着被顶头上司知道的风险,去收点小钱儿呢!
成自在还是跟着李日知,手里还提着那两只雉鸡,就象是个小跟屁虫似的。
李日知道:“成兄弟,你还不快点儿回家,把你娘带到我家的医馆去,让我爹好好给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