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母亲从来都不是狠心的人。”夏堇打断了钱妈妈,又严肃地说:“既然黄氏死了,就说明紫鸢等人应该与她无关。你再仔细想想,父亲和母亲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事吗?任何一件小事都不能错过。很多时候,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人,也可能是关键。”
钱妈妈想了很久,坚定地摇头,只说自黄氏的事件后,冯氏一直处于懊恼自责中,而夏知翰在春闱落第后就专心教书,平日里除了种花就是陪夏堇玩,教她读书认字。
夏堇自是记得父亲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的情形,但还是追问:“父亲没有在外面得罪什么人,又或者遇到什么人?”
“没有。”钱妈妈想也没想就摇头,回道:“自黄氏离开之后,夫人生怕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对老爷身边的事一清二楚。”
“母亲会不会在上香的时候,不小心遇上什么人?”夏堇依旧不死心。
钱妈妈再次摇头,否认了夏堇的猜测,甚至告诉她,若紫鸢恨的是夏知翰或者冯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认错人了。
夏堇咀嚼着她的话。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认错仇人?或许就像江世霖说的,紫鸢被利用了。可就算是被利用,又是谁利用她?“看来只能找她问清楚。”她喃喃了一句,又问钱妈妈:“奶娘呢?奶娘一家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去了哪里?”
钱妈妈重重磕了一个头,哀声说:“三奶奶,奴婢真的不知道奶娘一家去了哪里。奴婢打听过,二老爷根本没有抓到他们。”
“我再问你,当初母亲为何坚持一定要赶走他们?”
钱妈妈低头回答:“是她倚老卖老,对夫人不敬。”
“奶娘或许性子耿直些,但绝不会对母亲不敬。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不是,没有!”钱妈妈急忙摇头,一五一十告诉夏堇,当年,冯氏看中一门亲事,对方与冯家沾亲带故,男子的家世很好,是家中独子,但身子弱些。奶娘一听对方身子弱,就对冯氏说,夏堇年纪小,不该那么早定亲。冯氏却说,男孩子的身体,长几年就好了,到时恐怕就轮不到夏堇了。
那时,钱妈妈已经暗示奶娘,冯氏只是嘴上说说,婚事到底如何还要看夏知翰的意思。可奶娘不但没有住嘴,反而对冯氏说,当下若是订了亲,一旦男子死了,夏堇就是望门寡。
冯氏听到这话,十分生气,说了奶娘几句。奶娘复又提起黄氏进门时的事,暗示冯氏根本不顾女儿的死活。冯氏一怒之下赶走了奶娘。
钱妈妈说到这,急忙对着夏堇解释;“三奶奶,夫人一向刀子嘴豆腐心,若不是奶娘临走前又在老爷面前告了夫人一状,惹得老爷与夫人置气,等夫人的气消了,定然会叫她回府的。”
夏堇不置可否,只是问钱妈妈:“自那之后,奶娘再没回去过?”她总觉得奶娘不会这么多年扔下她不理。
钱妈妈一脸为难地低下头。夏堇瞬时明白了,是冯氏不让奶娘见她。她没再细问。钱妈妈复又解释:“三奶奶,当时你确实还不到议亲的年纪,夫人只是随口说说。另外,就像夫人说的,那人时至今日一直好端端的……”
“这些事过去了就算了,不必细究。不管怎么样,是奶娘把我养大,又对我一片忠心,我很想找到她,看她过得好不好。你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夏堇目光灼灼地看着钱妈妈。
钱妈妈连连摇头,直说不知道。夏堇遣退了钱妈妈。待冯氏醒了,安慰了她两句,启程回江家。
马车缓缓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江世霖的那句“喜欢”,父母与黄氏之间的过往都让夏堇心烦,还有她欠卫晨的一万两银子,不知道所踪偶尔又会莫名出现的崔文麒等等。她越想越心烦。瞥见街上的人影,她问来喜:“我能去父亲的坟前坐一坐吗?应该用不了一个时辰的。”
来喜一脸为难,小声说:“三奶奶,三爷只是吩咐小的,若三奶奶想见亲家夫人……”
“那,算了。”
看到夏堇的失望,来喜满心纠结。他敢说,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江世霖的心思。此刻若是江世霖在,定然想也不想就答应夏堇的要求。他挣扎许久,小心翼翼地说:“三奶奶,您去见了亲家老爷,得马上回府。太太傍晚就会回家。太太最重规矩,就算是三爷,也得顾忌着。”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只是去看一眼。”夏堇赶忙点头。
一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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