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妈妈,你可记得我的奶娘?”
钱妈妈疑惑地点头。
“其实是这样的,奶娘一向对我疼爱有加,如今我成亲了,想亲口与她说一声。不知道你与她还有往来吗?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钱妈妈听到这话,感慨道:“她对夫人和姑奶奶虽是一片忠心,可就是个拗脾气。前两年,春桃她爹在码头遇到她儿子,就留下了她的住址。奴婢去瞧过他们,过得十分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夏堇追问。前世,她觉得奶娘苍老得厉害,她的儿子十分沉默,显然受了不少苦,可她一直说自己过得很好,有吃的,也有住的地方。
钱妈妈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才告诉夏堇,张妈妈一家被赶出夏家之后,没几天她的丈夫就被人打瘸了腿,然后开始酗酒,五十两银子很快就花完了。为了生计,她和儿子在码头打零工。她给人洗碗洗菜,她儿子则替船家搬搬抬抬,赚些辛苦钱。
说到这,钱妈妈再次慨叹:“夫人最是心软,奴婢曾劝她,回来向夫人说句好话,奴婢再求求情,在府里谋个差事,也好过在江边风吹雨打,饥一顿饱一顿。结果她说,夫人已经不信她了,姑奶奶也大了,不需要奶娘了,她不想再回府里当差。后来,我再去找她,他们已经搬家了……”
“搬家了?”夏堇错愕。
钱妈妈点头回道:“听邻居说,是她男人死了,没钱下葬,她就把自己住的破屋典卖了。邻居们也不知道他们娘俩去了哪里。”
夏堇心中一阵失望。她满心以为可以找到张妈妈了。回忆母亲赶走张妈妈一家时的绝然,她奇怪地问:“母亲虽一向不爱与二婶娘她们起争执,可并不是她们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那次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我记得,我不过替张妈妈说了一句话,就被母亲训了。”
“这……”钱妈妈脸上显出几分为难之色,反问:“姑奶奶,您相信她会偷东西吗?”
夏堇缓缓摇头。想到赶走张妈妈一家的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她补充道:“我想,若是真的有那样的事,可能是她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这才不小心顺手拿走了什么东西吧。”
“有姑奶奶这句话,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夏堇发现钱妈妈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相信整件事果然还有内情。“钱妈妈,我也不瞒你,我特意找你过来询问这件事,其实是想把张妈妈一家找回来。不过这个时候,母亲已经很伤心了,我不想惹她不高兴。你若是知道什么,就对我直说吧。”
“姑奶奶,具体如何,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猜想,夫人那么着急让他们离开,多半因为前一天,她对夫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随着钱妈妈这话,夏堇想到了母亲听她提起张妈妈时的奇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