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狂骨吗?”黎叔儿没有接话,却放下茶杯,抬起眼睛看向迦南大师,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怎么会提到这个名字?”迦南大师闻言一怔,看向黎叔儿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
“狂骨本是传说中由井中枯骨幻化成的邪祟,常在井中引诱世人去投井而亡,魂魄即被狂骨吸入,日久年深,狂骨便成了可以自由变换人形的邪魔,威力堪比旱魃,”黎叔儿没有直接回答那迦南大师的问话,而是像讲故事一般,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了一番后,才眼睛无神地看着那迦南大师叹道:“以前我也以为狂骨只是师傅为了吓唬我们才杜撰出来的,但前几日,我真的看到了它,才知道师傅不是妄言……”
“你见到狂骨了,怎么回事?”迦南大师双目直直地望向黎叔儿,真是被黎叔儿的话给惊到了。
“不错,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狂骨,它离我只有不足一步的距离……”黎叔儿吐出一口心中的浊气,将那日同杨亿、魏二苟夜探府衙后面的四合院,并在里面遇到蛇妖及那口古井的事儿,向迦南大师和盘托出。
“你认为那古井里窜出来的石人就是狂骨,是吗?”迦南大师为黎叔儿的茶杯里斟满茶,低声问道。
“那口井极为邪门,甚至以我这样的修为,都会感到难以遏制的恐怖,天知道那井里面还藏着啥脏东西啊?”黎叔儿眼睛看着杯面那呈漩涡状盘旋的茶水,声音黯哑地说道:“狂骨性情冷酷,这一点极易被那些左道术士所利用,成为保护某种要害地方的凶兽,我在那眼怪异的古井里虽然见到了狂骨,但要仅是狂骨的话,恐还不至于会散发出那么大的杀气,而且还需要那等我从未见过的符篆加以封印,所以,我怀疑那狂骨不过是在掩人耳目,在那眼井里,多办还有着更为可怕的脏东西啊……”
黎叔儿话音未落,那迦南大师手一抖,端起的茶杯里的茶水洒在了桌面上,嘶声道:“道兄不必再绕来绕去了,老僧昨夜间见有七杀之星坠入城外太平军军营之中,此星非命中喜用神,暗藏风险,如抱虎而眠,乃七杀凶星之首,主乱世之贼,计攻于心,有枭雄之才,无王者之风,想必是那长毛乱党要大开杀戒了吧?!”
“要只是这样,贫道还不至于这般担心,贫道担心的是,只怕还有那凶悍十倍于太平军的鬼祟在沧州城内蠢蠢欲动,不知意欲何为啊,呵呵”黎叔儿看了一眼一向与人为善的迦南大师,神情无奈地笑道:“你这大和尚长处是心底太善,短处亦是心地太善,总以为这三界的人鬼神不论善恶,最终都是善念战胜恶念,达到圆满,却不知那恶人与厉鬼是禀性难移,只会变本加厉,不会幡然悔悟,所以你们佛家只能一味地劝人向善,逆来顺受,世人倒是温顺如绵羊了,可那些邪魔鬼祟也是愈发得意猖獗了,还要我们到道家出来做恶人,一番打打杀杀,然后你们这些老和尚又出来充好人,对我们道家指指点点,真真是气煞人也!”
那迦南大师被黎叔儿一通抢白,却也不恼,看着黎叔儿笑道:“你莫不是还在记恨当年妙仁大师当众对你醍醐灌顶的教诲吧,若不是妙仁大师当年点拨与你,你又岂能有今日的成就邪?”
“是啥呢,我老黎是那小肚鸡肠的人吗,你可太小瞧我了,我不高兴了啊,”黎叔儿被迦南大师道破了心思,老脸一红,赶紧矢口否认道。
那迦南大师是忠厚长者,见黎叔儿有些窘迫,便不再继续,只是朝黎叔儿摆摆手道:“水月寺有一秘密,但老衲秉承妙仁大师非到紧要关头、不得泄露其中之万一的法旨,一直未告予其他僧众,今日听道兄所言,非但是沧州城危矣,之只怕我华夏亦要遭逢大难了,说不得,老衲只得违背妙仁大师法旨,将一切说与道兄,还请道兄定夺一二。”言罢,迦南大师起身示意黎叔儿随他来。
黎叔儿不知那迦南大师要做什么,懵懵懂懂地随他到了那后殿的千手千眼佛佛像处,迦南大师伸手在那千手千眼佛的右脚处摩挲了几下,就听见窸窸窣窣一阵轻微响动,那千手千眼佛佛像下面半人高的、生铁铸造的莲花基座便现出一道暗门来,迦南大师取了盏佛像前的长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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