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族中女眷,从唯一还未被攻破的南门逃走,自己则带着阖族男丁,与太平军进行了最后的血战,直至力竭后,未及自刎便被太平军擒获。
据说那林凤祥和吉文元知道钟离宁安深州乃至邻近州县都有极高的声望,为了打击那些意欲抵抗太平军的清军及乡勇的士气,吉文元亲自操刀,将那凛然不屈的钟离宁安施以凌迟酷刑,并将钟离宁安的首级及尸骨、碎肉传檄邻近州县,制造恐慌情绪,意图使那些州县的守军不战而降,或是弃城而逃。
在逃亡途中,因为不断受到追击的太平军和一些匪徒的袭扰,与钟离伊伊一起逃出来的女眷们先后离散,最后只剩下了钟离伊伊及其四名表兄。当得知自己的父亲被吉文元残忍杀害后,钟离伊伊便立下毒誓,一定要手刃吉文元,为父亲,也为深州城内惨死在太平军屠刀之下的那些冤魂们报仇,于是,她便与那四名表兄跟踪着太平军的行进路线,伺机潜入太平军军营去刺杀那吉文元。
昨晚,他们买通了一些为太平军送给养的乡民,潜藏在装有米面猪肉的架子车下面,混进了太平军军营,就在他们打探明白了吉文元驻扎的内营方位并前去途中,见到了乔装成太平军的杨亿和魏二苟,因为误会了他们俩是强掳民女去献与那林凤祥、吉文元的太平军士兵,有感于自己家破人亡的凄凉遭遇,钟离伊伊对那些民女动了恻隐之心,遂决定除掉杨亿和魏二苟,救那些与自己身世相近的民女出虎口,继而才会有了与他们俩恶斗的一番遭遇。
再往后的事儿,不用钟离伊伊说,黎叔儿已然从杨亿和魏二苟口中都知道了。
诉完自己悲苦的经历,钟离伊伊神色凄然却一脸坚强地默然不语,倒是一旁的柳若雪听得是珠泪莹莹,唏嘘不已,杨亿和魏二苟也是一脸戚容,同时也深为钟离伊伊的执著勇敢而赞佩不已。
半响,黎叔儿才神态肃然地说道:“令尊大人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本真人虽为化外之人,亦要敬他一杯素酒,聊表敬意!”
说罢,黎叔儿从那酒葫芦里到出一杯酒,洒在地上,嘴里还默念了几句咒语,然后抬头看向钟离伊伊道:“过几日,本真人会为令尊大人做一场打谯的法事,超度他的亡灵,希望早日进入六道轮回才好。”
“多谢老神仙恩典!”钟离伊伊朝黎叔儿深深道了个万福,眼中的神情益发决绝,显示出其内心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伊伊姑娘,以本真人之见,你要报杀父杀兄之仇,乃是恪守孝道,本真人自是不会阻拦与你,只是那太平军军营守卫森严,再加上你们这一闹,想必一定会加强警戒,要是想再混进去,恐是难上加难,所以啊,你不妨先在这里住下,等待机会,你意下如何?”黎叔儿捻了捻胡须,想了一下,抬头看向那钟离伊伊说道。
“这……”钟离伊伊看着一脸暖意的黎叔儿,脸上显出一丝犹豫之色,片刻之后,才喃喃道:“伊伊与老神仙及诸位都是萍水相逢,怎好在此多加讨饶,内心殊为不安……”
“行了,你就别忸忸怩怩了,反正我自己住一个屋子里也怪寂寞的,正好咱们姐俩说说话,还能解闷,就这么定了!”柳若雪天性善良,一听那钟离伊伊苦命的身世,早已是心碎如落英,恨不能万般呵护于她,如今见她还有些犹疑不定,便忍不住踢她做主留下了。
“奥哎喔去,你一个人寂寞咋你不早说呢,我可以搬过去陪你啊,是吧,嘿嘿”魏二苟看向柳若雪,趁机占便宜道。
“想死啊你,马上闭嘴听见没,再敢胡吣一句,看我怎么归拢你,哼!”那柳若雪柳眉倒竖地看向魏二苟,一声娇斥,魏二苟便不敢再多嘴了,但柳若雪最后那句“看我怎么归拢你”,却暴露出了她对魏二苟早已是心有所属,以至于爱屋及乌,连魏二苟的习惯用语都运用自如而不自知了。
见众人是真心挽留自己,那钟离伊伊也不再推辞,谢过黎叔儿及杨亿、魏二苟,便跟着柳若雪回她们俩共同的闺房去拾掇去了不提。
见柳若雪和钟离伊伊走了,黎叔儿关上房门,看向杨亿和魏二苟,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还曾记得在咱们爷们刚到城沧州城的时候,沈如潮说过曾有一批奇人异士助其守城,后来又跳下城去与太平军厮杀并一起失踪的那档子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