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军营内,就见那军营内是摆下了长长的两大溜的木桌,上千名破头伤脸、衣衫褴褛的兵勇坐在木桌两旁,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张张沾满硝烟的脸上,无一不流露出一种及时行乐的狂躁表情,看得杨亿和魏二苟暗自咋舌,心说敢情这亲身经历了战斗之后,每天面对杀戮和死亡,还真的能将人变成嗜血的野兽啊。
一路看着,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随着黎叔儿进到了军帐内,只见军帐内的四角都挂有硕大的气死风灯,讲军帐内照得是通明雪亮,军帐正中是一张一腿三牙的八仙桌,上面摆满了瓜丝儿、山鸡丁儿、、烧鱼头、烧百合等等荤素菜肴,沈如潮恭敬有加地请黎叔儿坐了首座,自己坐在左侧,其余的幕僚乡绅是爱屋及乌,一番谦让后,将苟和柳若雪让到了上首的主宾位置,这次依次坐定。
沈如潮知道黎叔儿这个火居道士是不忌口的,便给黎叔儿满上了一杯酒,黎叔儿瞥了一眼那口急点都连杯吞下去的酒盅,哂笑道:“知州大人,这里是军营,咱们就不要闹这虚礼了,索性换做大碗,岂不畅快?”
沈如潮及众幕僚、乡绅都知道黎叔儿豪侠的秉性,自然不敢违逆,遂有一幕僚立即起身出去,一叠声地唤那外面的差役去取大碗。
不一会,差役端着一摞子粗瓷大碗来了,一人面前摆上一个,那些幕僚和乡绅看着那一碗足有半斤的大碗,是面面相觑,暗暗叫苦。
黎叔儿不管那个,看着沈如潮及众人笑道:“非是本真人贪杯好饮,尔等也都知晓,这沧州城被围一月有余,那长毛自起兵以来,攻城掠地是如入无人之境,八旗雄兵和绿营军都难擢其锋,却偏偏被沧州区区数千兵勇挡在城下,久攻不克,其理何在,诶?”
沈如潮神态恭谨地看着黎叔儿说道:“如潮愚钝,还请老神仙示下。”
见知州大人都不肯轻率发声,那些幕僚和乡绅都深谙明哲保身的儒家经学之道,一个个惧是大摇其首,不敢抢了知州大人的风头。
看着那些宁肯庸庸碌碌、也不愿露出锋芒的幕僚和乡绅门,黎叔儿无奈地一笑,只得只顾自地往下说道:“沧州能坚守至今,一赖沈知州和诸位同僚同心同德,以守护明教为己任,给阖城黎民起到了核心的作用,二赖军民上下一心,同仇敌忾,抱定与城池共存亡的坚定信念,才会坚持至今,列位,此等为国尽忠的精神,是不是人神公慕、天日可鉴啊?”
黎叔儿此话一出,在座的沈如潮和幕僚、乡绅们都是连连点头,一片唏嘘。
黎叔儿暗自得意地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军民浴血奋战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开怀畅饮、以壮行色啊,诸位?”
黎叔儿话音未落,沈如潮先站了起来,端起酒碗,表情悲壮中带着豪迈地说道:“沧州城能坚守至今,一仗皇上洪福齐天,二仗诸位不离不弃,舍生取义,今日蒙老神仙点播,如潮对诸位是愧对于心,就以此酒表明心迹,谢过诸位了,干!”
说罢,沈如潮一仰脖,将一碗酒喝了个干干净净,一见知州如此,那些幕僚和乡绅甭管酒量怎么样,哪个敢不喝啊,先后都将碗里的酒喝掉不提。
沈如潮这个头一开,其余的幕僚和乡绅们自然要依例效仿,也都相继起身敬酒,一桌子七八个人轮一圈下来,除了黎叔儿、沈如潮面色如常,其余的人可就都有些坐立不住了。
一旁的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看着那些幕僚和乡绅,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尤其是魏二苟,本身就酒量甚豪,一见那些幕僚乡绅一个个文绉绉、酸溜溜的,动动嘴皮还可以,一喝酒就稀拉松的样子,都快笑破肚皮了。
书说简短,黎叔儿他们在里面喝得尽兴,军帐外面那些兵勇们酒过三巡,也都喝出了情绪,是大呼小叫地划拳斗酒,声浪震耳欲聋。
听到帐外喧闹的声音吗,沈如潮情绪也受到了感染,端起酒碗走出去,面对数千酒酣耳热的兵勇,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
别说,这沈如潮口才的确一流,加之那些乡勇们已经被酒精刺激得极为兴奋,再经过他这么一煽动,登时欢声雷动,反过来有将沈如潮整得更加激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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