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平和,那老者对黎叔儿的身份自是相信了几分,再一看杨亿、魏二苟和桃木妖,都不是那种面含狡诈之徒,而这些乡民一向民风古朴,心底良善,遂一改先前的戒备神色,反倒有些歉然地将黎叔儿一行迎进了屋内。
那老者屋内共分两间,苇席棚顶白灰墙壁,壁上挂着两条字画,硬木的桌子上摆两件陈设,整体陈设不城不村,收拾得却也干净。
见有客人来了,一名裙布钗荆、淡妆嫠妇的老夫人奉上淡茶,就进到了内室去。
“这是拙荆,平日里吃斋念佛,乐善好施,尊客既是道门中人,自当款待,只是我这物产贫瘠,只有些土鸡蘑菇面饼待客,还望宽宥。”
“讨饶已是不安,还诚感老丈厚待,已是屋内惶恐,焉敢挑三拣四。”黎叔儿连忙欠身稽首,以示对主人的谢意。
闲话少说,不一会儿,几样菜肴摆上,那老者陪着黎叔儿他么吃饭说话。闲谈间,黎叔儿他们知道了这老者叫程士功,是这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只因性格狷介,一生不愿考取功名,只在村子了当了一名私塾老师。
“老先生,贫道冒昧问一句,怎地不见贵公子或令嫒啊?”黎叔儿见那屋子里只有这程士功和老妻,却不见儿女,遂出言相询道。
“哎,说来让人心酸啊,”程士功长叹了一声,“数月前,应有人之邀,犬子与村里同好一起去直隶沧州城探望友人,不想这一去数月,音信全无,老朽拖了许多人去打听,却均是石沉大海,拙荆眼泪也不知流了多少,却总不见孩儿回来,哎!”
“又是沧州?”黎叔儿一皱眉,问道:“贵公子名讳为何?”
“程麒麟,字九竹,莫非尊客认得犬子?”程士功眼睛一亮,急切地看向黎叔儿问道。
“不认得,但我们一行要去的,就是那沧州城,在那城里,我倒也有几个熟人,可以替老先生打听一番。”黎叔儿老实作答。
那程士功略有失望,但总算是又看到了一丝希望,所以对黎叔儿一行又添了几分恭敬。
用罢饭,过关心切的黎叔儿便向那程士功问起了娘子关兵勇驻守的情况。
一提及这个,那程士功变得是愁眉不展道:“哎呀,尊客有所不知,如今这长毛猖狂,那娘子关是山西与直隶的门户,听说圣上下了严旨,如果长毛乱党过了娘子关,守城之将要夷灭九族,现而今,那关头是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进出,前几日,偶有顽童放羊到了关隘禁区,竟然险些被那兵勇乱箭射杀,你们要是过去,当真是难上加难啊。”
“我等确有急事要回沧州,还望老先生想一万全之策,助我等过去,自当感激不尽。”黎叔儿见那程士功是一可信的忠厚长者,遂以实相告道。
“这个,”那程士功沉吟了半响,迭着两指,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