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通天塔中,我又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更多的时候是我一个人对着天空发呆。
黄帝的女儿,被称为圣女的人,绝不该是一个被欲\望所掌控,茹毛饮血的不人不妖的怪物。
景琂总是说:“我会治好你的。”
这个时候,我总是对她笑。连那逆天的九黎族王都无法办到的事情,她如何能办到?
没有人监控我,我也无法长时间离开这里。
景琂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只要离开这里的时间一长,七窍就开始流血。于是我只能乖乖的待在塔里,像个乖巧的娃娃。
在这里,没人管我是吃生肉还是吃人肉,偶尔黄帝也会来看我。
每次看到他时,我总会想起21世纪的爸爸和大伯。
我想念他们,想到几乎发疯。
我甚至不能接触我的解药,唯一能治我的疯狂的解药。
当我站在蚩尤和孟鸿宣的面前时,我害怕自己的欲\望。
当我连见他们都无法见到之时,我几近疯狂。
有时候当天空飞过鸟时,我就会忍不住想起那头站在蚩尤手臂上的巨鹰,于是看到鸟儿就会忍不住对它们手滑,希望它们能遇到那只巨鹰,告诉蚩尤,我很想它。
有时候体内的女魃跟我讲话,问我21世纪的蚩尤是什么样子的。我想告诉她,那不是蚩尤的转世,而是他的灵魂。我问她:蚩尤和黄帝,你会选择哪一个?
她回答我的,是一声苦笑:“从来不是我们选择苍生,而是苍生选择了我。”
我似乎有些懂了,又不愿意懂。
在这里,一开始还会有人来看我,到底是出于昆仑,且天赋异禀的黄帝之女,但是在接触过我之后,渐渐的销声匿迹。
侍女之中流传着一个广为人知的说法,她们说:魃疯了,常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甚至连路过的鸟儿都下诅咒。
有一次,我看到黄帝的士兵从塔边走过,我想起了烈风他们,兴冲冲的召见了过来,却后知后觉的从他们茫然而敬畏的眼中,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们并你不认识我,我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黄帝的一个不成器的女儿罢了。
我苦笑着摇头:“你们走吧。”
在离去的身影中,有一个落后了一截,我看了一眼,就认出是烈风。
他似乎有些迟疑的,装过头来,似乎想偷看什么,和我的视线对上,他愣了一下,我忍不住冲他微微一笑。
烈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像跟傻木头。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脚步踉跄着,差点没撞上柱子,被战云拉了一把。
我看着这一幕,默默将想先把除了烈风之外的人都除去的想法按捺下。
或许,还有转机。
我抬头望向外面的天空,我也在期待着一个转机。
……
谁也没有想到,到了通天塔,最经常来看我的,反而成了景琂。
她现在又成了圣女,做事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有事没事都过来。
黄帝一直在催促她找到解决我的病灶的办法,但是我自己这个制作者都清楚,万千妖魔的恶意,绝对不是景琂所能解开的。
但我无法赶她走,因为她时不时给我带来蚩尤的消息。从她的口中,我知道蚩尤回去了,知道他正忙于九黎的事务和重建陵墓。
九黎是蚩尤的立根之本,他选择回去,我能理解;陵墓是九黎王和那些老头儿们的安息地,我也希望那三个八卦的老头儿能够好好的——但是,他为什么没有捎来只字片语?
我不相信偌大的宫中,没有他蚩尤安插的眼线。
心魔既起,另外一个我立刻跟我说道:“绝对不能自私,若是为了一己私欲,而置属下的安危而不顾,那绝不是蚩尤会做的做法。”
我在心中叹息:知道是知道,心魔是心魔。
有一天,一只鸟儿落在了我的窗前,非常奇妙的,明明是一直小鸟,却拥有类似老鹰的羽毛,我激动的找来了医者,希望能救它,却发现它的内脏已经震坏,不过是强弩之末。
在它死后,景琂再次来找我时,我交给她一根羽毛。若是他不能传话,那就用这羽毛来代替我的心声。
渐渐的,羽毛越来越少,景琂来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转眼间就是三个月,我感到肚子有些异动。
我很激动,孩子,我真的有了孩子,和蚩尤的孩子!
为了不被发现,我特地松开了腰带,幸好我一直很清瘦,竟然没半个人发现。
然后孩子的出现而产生的窃喜不过没多久,我就从女魃那里得知,景琂竟然爱上了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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