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得在石床上打滚,又再次撞倒了木头小人。
“蚩尤……”我下意识叫出这个名字。
木头小人毫无反应,而我脑海中的人越来越模糊。
不要,我不想忘记。
“孟鸿宣……你怎么还不来找!?”
我抱住头,整个人缩在床上,死死咬住手指,希望借此来缓解头部的痛楚。
却是枉然。
莫非这就是虫控术的目的吗?
为什么要抹掉我的记忆?
不!不可以!我绝不能忘!
我第一时间抓住木头小人,希望它能帮我,然而木头小人毫无反应,显然它并没有感知到危险。
这是在我的头脑中反应的,外面依然风平浪静。
这是我头脑中的风暴,这个世界只有我知道。
即使我忘记了一切,即使我明天变成了一个白痴,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无助、恐慌、绝望……
我想要爬起来去外面求助,可是从头部引发的剧痛已经蔓延至全身,单单是撑起身体,几乎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头上、脸上、背上、身上,湿成一片。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哭了——比起抹眼泪,我确信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哪怕我明天忘记了一切,哪怕我成了一个傻子,我总得记录下什么,起码还有蚩尤,他会帮我的,他……会帮我的吧?
还有孟鸿宣,如果他找到了我,是不是还能认出我来?
我想找东西把脑海中还记住的东西记下,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记录的东西。
没有笔,甚至没有毛笔,对了,这是个蛮荒时代……
我咬咬牙,想要写在兽皮上,但这实在太明显了,天……我都开始佩服起自己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一点。
要更隐蔽的地方才行。
放眼整个山洞,也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最后我只好将兽皮掀开,在石床上记下。
——记住,困在女魃身体里的,你叫姬梦岚。
——你来自21世纪。
——你喜欢的是孟鸿宣。
——你家中有……
我一笔一划,在石床上记下。一开始的痛楚让我写得极慢,到后面都麻木了,整个人都像是泡在汗水中一样,我不得不一边拼命抹汗,一边咬破另外一只手指。
直到十根手指都血肉模糊,石床上满是血字。
最后只剩下一个很小的位置可以躺,一个不小心,从石床上滚了下来。
这一下,摔得我一阵头昏眼花。
“嘶……”我挣扎着抓住石床的边缘,看着石床上的血字,一字一句的小声念着,好像这样做就能铭刻在心中。
失血让我头昏眼花,头更是越来越痛,痛到我几乎看不清石床上的字。
“孟鸿宣……快来找我啊……”
“我不想忘……”
……
肚子好饿。
有肉香钻进我的鼻子中,我一下子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我眼前晃,我一个激灵撑着床坐起身,有什么东西从我的怀中滚落,同时指尖突如其来的刺痛,我没稳住,重新摔回床上,这才看清从我怀中滚下的是什么。
一个木头小人,有鼻子有眼睛,看上去栩栩如生的小人,这小人看上去怎么那么眼熟呢?
“醒了?”
我有些迷茫的望向眼前的人:“你……”
男人挑眉:“一脸傻样。”
我有些恼火:“你谁啊?怎么骂人呢?”
“你问我是谁?”男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好像我忘了他是什么不应该的事情一样。
我心中也有些懵。
眼前这个山洞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整人游戏吗?
我觉得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当我试图回想,脑仁就开始发疼起来。
“怎么了?”
对上男人关切的目光,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委屈起来:“头痛!”
男人宽大的手罩在我的额头上,皱着眉道:“没有发热,现在还痛吗?”
这时我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面容清俊,身形健美,可比棒子国的男的好看多了!
等等,棒子国又是哪里?
我按住额头,只觉得脑中一阵又一阵刺痛着:“不知道……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棒子国……你知道棒子国是什么吗?”
那种明知道有什么存在,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我下意识抓住眼前的人的手,期待的看着他。
他看着我,目光闪烁了一下,只是反手按住我的手道:“想不起来的话,那就别想了。想不起来的东西……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吗?
我似乎不知不觉问出声来。
“没错,无关紧要。”
男人的神色很笃定,让我不由得安心下来。虽然想不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感觉告诉我,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相信。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美男是谁啊?
我脸上一阵发热,忍不住又偷瞄了眼前的美男一眼。
这是我喜欢的类型诶……
“蚩尤。我是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