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共是三百两的银票,嬷嬷拿回去,也当是黛yù的一点点的心意。”
她看了看那小媳fù,笑道:“嫂子能来看黛yù,黛yù心中也是感jī,你正是新婚,黛yù也没什么送的,有一支金海棠珠uā的步摇就给嫂子当做见面礼吧。”
紫鹃忙又去梳妆盒里拿那只步摇。
王嬷嬷手里又是卖身契,又是银票,但姑娘却只字不提店铺的事情,心中暗恨黛yù无情无义。那脸上的气è可就不好了,嘴角不情愿的撇了撇,说道:“我知道姑娘是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多管闲事了,我倒是一心的问姑娘着想,可惜......”
黛yù小的时候倒和王嬷嬷很亲,只是去了京城以后,王嬷嬷便越发的不服管制,常常和贾府的婆子们走动,几日也未必能到自己那里去看看,倒是紫鹃对自己的衣食住行更上心。听了王嬷嬷的责怪,黛yù心中便觉得十分的委屈,却碍着她是自己的nǎi娘而无可奈何。
为什么她们家总是碰上这样的nǎi娘,窦妈妈如此,王嬷嬷也是如此......
雪雁早在听了王嬷嬷的话时,便跑到侧厢房去找严嬷嬷和雁蓉姐姐。
所以当王嬷嬷说着那些不着四六的话时,正叫严嬷嬷听个正着。
“这位老姐姐也太不像样了,你是奴才,怎么敢这么和姑娘说话?”严嬷嬷冷着脸就进了屋。
那年轻的小媳fù哪见过如此的阵势,吓得脸è发白,一溜烟儿的跑到了她婆婆的身后。
王嬷嬷正说得口沫横飞,一见进来个个生人,穿着打扮又不像是一般的下人婆子,心中便有些不安,生怕是林家少爷的什么人。但是又想她说“老姐姐”,便猜想也不过是个有些脸面的奴才,这才鼓起勇气的继续说道:“姑娘是我从小nǎi大的,吃的是我身上的血,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和姑娘说话?再者,我说什么了?我也是一心一意的为姑娘好,你是什么人?来管我的事情?”
严嬷嬷给黛yù见了礼,也不再理会王婆子。后跟进来的雁蓉见严嬷嬷不说话,知道她是不愿意自掉身价。
雁蓉能够被致远选来做黛yù的大丫鬟,可不是有点针线的手艺就行的,她在心中计较了一番,笑着对王婆子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王嬷嬷了吧?我是姑娘新收在身边的丫鬟叫雁蓉。刚刚的这位是严嬷嬷,严嬷嬷是从宫里面出来的老人儿,七公主殿下专mén请她来教导咱们姑娘的闺mén礼仪,身份自然不同。”
王嬷嬷一听公主的名头,这屁股就有些坐不住了,“咳,咳,我知道我身份低贱,只配给姑娘当个nǎi妈子,现如今姑娘大了,也不需要我了,自然是拿了钱打发了我们。看看以前在贾府的时候,宝二爷的nǎi妈子李嬷嬷岂不就是遭人嫌弃?我那时还只是笑人家,说我们姑娘必不能如此的对我。没想到今儿就打自己的脸了不是?”
王嬷嬷边说还边往自己的脸上拍巴掌,只可惜是重重的抬起,轻轻的落下。
紫鹃见了王嬷嬷这等行径,羞臊不堪。她倒不是为别的,就怕雁蓉碧蝶等人笑话自己曾经跟着这么一个ún人伺候姑娘。
紫鹃急的上火,既不能劝,又不能骂。
雁蓉笑着听了王嬷嬷的哭号,只是转身给黛yù斟上茶水,继而又对王嬷嬷说:“我劝嬷嬷还是见好就收吧,咱们林家虽然是为善之家,但是也容不得下人在此犯浑。雁蓉说一件事儿给王嬷嬷听,咱们老爷的nǎi妈姓窦,就是因为奴大欺主,被少爷和姑娘远远的卖了。如今我们姑娘心好,既返回了嬷嬷您的卖身契,又给您一大笔银子,您老人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千万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啊......”
王嬷嬷听了雁蓉的一番话,也不知是真是假,正左右为难的时候,黛yù开口了。
“黛yù能为嬷嬷做的也就是这些了,您拿钱回去,置办上几十亩的地,或是叫哥哥开间自己的铺子,这钱都是够得,可不比当人家的奴才强百倍?黛yù也有些累,就不招待嬷嬷了。”她又对紫鹃说:“王嬷嬷大老远来了,你和雪雁陪着去后面的大厨房吃点东西再走吧。”
“是,姑娘。”紫鹃拿眼角扫了扫王嬷嬷和那个小媳fù,“王嬷嬷,和我来吧。”
王嬷嬷尴尬的站起身,似乎还想和黛yù说什么,黛yù便抢着说道:“如今我家里lun,就不留嬷嬷过夜了,你们也早点出城,找船回扬州才是正经。”
屋子里严嬷嬷死死的盯着她,那个叫雁蓉的大丫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就连小丫头雪雁都是一脸的厌恶,王嬷嬷自知讨了个没趣儿,终究是垂头丧气的出了mé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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