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沉默了一下,轻啜了茶水,晃悠着杯子里玫红色的小花朵,抿着唇,脸色僵硬无比的说,当你想起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头全是恨,你还会爱他吗?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温柔的,她对张庭朗温柔,对孩子温柔,对那个禁锢了她自由的张老板温柔,对我们所有人,都是温柔的,可是眼下提起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咬牙切齿。
我又想起了我看到的她的那些资料,大概她和那个男人真的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吧,毕竟出轨这回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忍的。
然而当我看到恨得咬牙切齿的她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沈梦心,曾经我对沈梦心也是这样的感觉,在她上了张庭朗的床的时候,在她坚决要跟我分手的时候,在她事发两个月后来找我告诉我她怀孕了的时候,还有,在她因为车祸失去孩子,失控之下捅了我一刀的时候,我也曾以为我会那样的痛恨一个人,我也以为我会随着时间而忘记她,而现在,随着遗嘱的浮出水面,随着贾香兰的话,和她的话,我又一点点的想起沈梦心,想起那个给过我温暖的女人。
我不敢再就着这些不该有的问题多想下去,我放下杯子起身来,我说聊得差不多了,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也起身来送我给我开门,然而走到门外,走出几步的时候,我却突然又回过神来,我转身来又敲开了她的房门,然而当她来迎接我的时候,我纠结来纠结去,却只挤出一句话来:“离开的时候,我会送你。”
她没说什么,只冲我笑笑。
那种疏离而冷落的笑容我明白,仿佛在她的意识里,这一次离开就是永别,就不会再见。
我却攥紧了拳头,我明白,我们之间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半年后还会再见面,才刚刚开始呢,急什么呢!
走出了她的房间,我将自己的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走路,正想着累了一天了要回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的,结果冷不丁却一双脚堵在我面前,我一抬头,看到了站在我跟前的贾香兰。
“为什么从那个女人房间里出来?”贾香兰的神色很是冷漠,那样的严肃和冰冷仿佛我还是小的时候那个犯了错什么都不敢争辩只敢等着她来骂我打我的小萝卜头一样。
如今的我已经拥有了随时就能推.翻她眼前的一切的能力,所以我对她也越来越不耐烦,我不想与她解释更多,只不耐烦的说:“按照遗嘱她什么都没有,我去跟她说一句,好让她带着孩子安心离开,这还不行吗?”
我语气里的不耐烦之气贾香兰大约也是听懂了,她马上就换了一个脸色,收起那副死人般的冰冷表情,看起来温柔多了的说:“好了阿笙,那个女人妖妖调调又孤儿寡母的,我不是担心她对遗嘱不满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来勾.引你吗?”
我嗤笑,贾香兰竟然有这种想法,也难怪她没有耐性将慕沅的资料看一遍。
我一边摇着头往自己的房间里走,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那又怎样?要是我跟她成了,那些股份不全都是我了的吗?”
我是故意这样讲的,我想看看贾香兰是什么态度,在我心中到底是我这个能让她过上好生活的养子重要,还是沈梦心那个私生女重要,不过很明显,我赌输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样了梦心怎么办,她...”她大约是明知我和沈梦心没有血缘关系,下意识的这样说道,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马上改了口,也不多解释什么,只是斩钉截铁的说:“不行的,这样不行的,你和她绝对不行。”
她话都放到这里了,我也没有再多争辩,我那会儿还在想,如果她这个时候坦白她和我的关系,对我直白一点,或许她还有救,作为母亲,她不应该用谎言去欺骗她的两个孩子,骗得沈梦心那个蠢女人自以为是的牺牲,为她卖命,骗得我孤苦一人,踏上歧途。
但是,她没有。我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怕我得知了真相之后不肯赡养她还是怎么的,她最终还是没说。
我有些失望,我冷笑的长叹了一口气,说,“好了,不行就不行,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我还没变态到对我的大嫂有什么想法。”
说着,我打开了自己的房间,正要回去休息,眼看贾香兰又要跟进来了,我撑在门框里堵着她不让进也不让出,有些烦躁的问:“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贾香兰点点头,她抬起骄傲的下巴迎头看向我,一脸底气的说:“的确,关于梦心的事,我想好好跟你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