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意重的一幕引来诸多人的注意,包括林咏。
更准确的说,这一幕几乎给了她比落网还沉重的打击。秦纵遥,一个不被收到祝福、也不被受到重视的孩子,如今居然过得这么幸福,自己的孩子呢?天生有隐疾不说,他想要的爱情和幸福永远也不能实现。即使自己能够为他解除掉所有隐患甚至安排后半生的生活,那又有什么用呢?
天意弄人,噢,不准确的说,是天意是从来没有眷顾过自己!
人与人斗还能有个是非高下之分,人若和天斗,结局大概就是自己这幅模样吧。
她看向手腕间的手铐,一时间意兴阑珊,万念成灰。
“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她朝恩爱相携的背影泠然问道。
听到这句话,秦纵遥不由站定,扶着何尽欢小心转身,温柔看她一眼之后,淡定作答:
“不瞒林姨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回,甚至……用您的话来说,我思索过很多种狠毒的方法对付您,折磨你。不过,林姨,您应该庆幸你生了个好儿子。慕清和我打赌后曾说,万一他赌输了,他无意为双手沾满罪恶的你求情,唯一恳请的就是希望您接受法律的公允审判和制裁,而我,不会有任何的惩罚或私刑之举,我答应了他。林姨,即将对付你的,是捍卫生命和财产的法律,而不是我个人。”
“你……”
眼神在眼前这一对登对的男女上梭巡几回,林咏终究什么也没有再说,沉默着独自坐进警车。
——*——*——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十一点多。
等所有全副武装的特警、刑侦队员散去,仓库前夜风凛峭,漫天星空越发晶莹灿烂,好像仙女裙衫洒落的无数碎钻,在孔雀蓝的裙幅上熠熠闪耀。挤得满满的码头上只剩下三部车,以及秦道远,于大维,木采清,Simon,秦纵遥,何尽欢和陈雪七个人。眼见风越发大,一直在给何尽欢轻言软语说着大概情形的秦纵遥微俯身,亲手替她将烟灰色薄软开衫的几粒扣子系上。
注意到秦道远的眼神始终痴痴恋恋的停留在那抹臧红身影上,她暗自摇头。
待秦纵遥扣完,主动牵起他的大掌,走向Simon紧紧揽住的木采清,朝她莞尔一笑,同时和Simon打招呼:
“你好,Simon,谢谢你专程赶过来。如果可以,请在潭城多逗留几天,好让纵遥和我能够有机会款待你们。”
“Hi,我认识你的。清曾经跟我说过你,你是她的儿媳妇。”Simon的目光往下移动,纯净灰色的瞳仁里染上几丝兴奋:
“宝宝什么时候到来?”
一句“儿媳妇”多多少少带来些尴尬,木采清紧张的朝秦纵遥望去,注意到他神色始终平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同样这么做的,当然还有何尽欢。
不过,她则是从丈夫的手感受到他并无任何不快,于是笑道:
“已经五个多月,还有三个多月,很快可以见面的。”
“等宝宝出来,清说我们要送他一份特别的礼物。可惜啊,她至今还没有想好最特别的礼物是什么。”健谈的Simon笑着看一眼爱妻,整张面庞是毫不掩饰的宠爱和欢欣,“你刚说让我们在潭城多停留些时日,其实,我是完全OK的,这里毕竟是清的故乡,我能够呆上一些日子了解,很好。看清的决定,我听她的。”
何尽欢不由望向面色犹疑的女人,褪去妆容的她,始终还是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甚匹配的美丽风情。
于大维也是听得懂英文的,他硬拉着秦道远凑近些,笑容满面道:
“木小姐,那……你就留下来多住段时日嘛,或者也可以等到尽欢生完宝宝再走啊。”
他沿用的还是当年的称呼,木采清朝他们两个年近半百的男人温和一笑,眼角余光始终停留在秦纵遥看上去无任何波澜起伏的脸上。他怨,他恨,他怒……她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像眼下这么平静得好像看待一个陌生人,她那颗充满负疚感、罪孽感的心还是难以抑制的疼起来。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祈求儿子的原谅,或许,能够这么近在咫尺的看他一回,共同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采清……”
秦道远亦缓慢艰难的开口,看到另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多年的女人嘘寒问暖体贴有加,心中自然是难受,不过,或许真是年纪大了,他觉得在最初那一阵剧烈的颤抖和疼痛后,反而有几分松快和欣慰浮上心头。扪心自问,如果今晚看到的木采清不是眼前这幅被人疼爱尊重的模样,反而过得孤零凄惨,自己的良心恐怕到死那天都会处在绝对的不安当中吧。
林咏有句话说得对,自己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当年为了私欲想办法得到她,如今又为了良心好过,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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