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傅行健便转向跟着自己的龙管家:“去找浣衣房的管事过来。”
不多时,浣衣房的管事便跟着龙管家过来,听了傅行健的问话,一五一十的就说了:“这件衣衫是丫头们清洗的,昨晚是老奴亲自熨烫的,当时还是好好的,绝不会有任何问题。老奴知道今天茶话会姑妈要穿,特意妥善的放在通风的地方晾干,一整晚都没有离开老奴的视线的。只在今早灵珠前来拿夫人的衣服时,老奴走开了一会儿。”
“灵珠?”傅行健重复道。
管事的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灵珠来取夫人的衣服时,正好罗姨娘房里的惠竹也来取衣衫,因为惠竹的衣衫是用竹筐装的,好拿,老奴就先拿给了惠竹,让灵珠在晾衣服的房间外等了一会儿。等老奴回来时,灵珠已经自己进了晾衣服的房间。当时她神色有点不对,见老奴进来,还说衣衫太多没找到。老奴现在想起来,当时,灵珠就是站在姑妈的衣服附近的……”
傅行健听了这番话,立即就转头看了程氏一眼,程氏顿时面如土色,直到此刻,她也意识到了危机。
程氏心中咯噔了一下,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底缓缓升起。
龙管家很快就把灵珠带了过来,这小丫头经不住傅行健的冷面审问,一五一十的就招了:“侯爷,奴婢知道错了,是夫人让奴婢这么干的!”
“为什么?大嫂,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芳瑞姑妈听了,双目含泪,凄凄切切的对着程氏哭道:“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灵珠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替程氏回答:“夫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芳瑞姑妈早已经不是傅家的人了,傅家赏脸让姑妈来小住,姑妈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不但当着她的面儿给二小姐脸色看,还敢指使家里的人,全然不当她是主子。夫人觉得面上挂不住,想给姑妈一点颜色看看,好让姑妈知难而退,早点滚回自己的苏州去,别在京城里辣眼睛。”
“砰——”
一声巨响,将程氏和芳瑞姑妈都吓了好大一跳,傅行健盛怒之下,一拳头捶在了桌子上,力道之大,将桌子上的茶杯都震碎了。
芳瑞姑妈的事情是傅行健多年来的软肋,是傅行健的一块心病,若是芳瑞姑妈过得不错也就罢了,可她偏僻命运多舛,怎能不让他怜惜?
傅行健的脸像结了一层寒冰,语气更是能冻死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是没有芳瑞的牺牲,哪来忠肃侯府今日安稳的荣华富贵?更别提你能端坐在这里做侯府夫人!哼,这忠肃侯府她都不是主子,你一个妾室出生的,还成了正经的主子不成?程蓉华,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全无半点心胸!这是你一个夫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一阵劈头盖脸的数落,毫不留情的话语几乎将程氏的心都戳成了透明的窟窿。她几近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傅行健,仿佛并不认识这人一样,竟连争辩都忘记了。
“出去!”傅行健吼过之后,面色变得极度平静,指着大门口冷冰冰的吩咐程氏。
程氏睁着一双泪光盈盈的眼睛定定的瞧着他,此刻,这人不是自己枕边的夫君,而是傅家人,是同傅芳瑞一个姓氏的,她们才是一家人!
近二十年的陪伴,竟换不来一个信任!为他含辛茹苦的生儿育女,掌管偌大的侯府操碎了心,竟比不得一个小丫头的只言片语!
程氏的心,寒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什么也没说,福了福身,带着灵雪离开了秋梨园。
程氏走后,傅行健的心里仍然不平静,让龙管家传话,不准程氏随意离开主院,自己则宽慰了一会儿芳瑞姑妈,这才回到书房,听下人说,傅行健在书房呆了一下午,竟动了要休妻的意思。
傅容月听到这里,豁然站起身来:“什么?他竟然要休了程姨?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是。”绿萝面色凝重:“夫人没有娘家,一纸休书写好,怕这件事就成了定局了。”
“怎么会……”傅容月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她有些想不明白,程氏在傅家十余年,可谓根基深厚,加上平日里低调沉稳,连白氏如日中天时也不曾扳倒她,怎么可能被芳瑞姑妈这么轻易的就撼动了自己的位置?
梅琳沉不住气,不禁替程氏着急起来:“怎么办,小姐,快想办法呀!夫人要是被休了,那大少爷怎么办?四小姐怎么办?”
她们好不容易才苦尽甘来,等到程氏成为夫人,做了名正言顺的嫡子嫡女,如此一来,岂不是一生就真的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