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章珀尧醒得早,怀里的严予茉还呼呼地睡着。她还真是厉害,时差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只要有地方睡,她怎么着都能睡着,而且还能睡得好。
昨个儿一整晚她都乖乖地蜷在他怀里,睡相好极了,没踢被子也不乱翻身。他手臂被她枕麻了,腿夹手抱地拥着她一起翻了个身,她也毫无反应。还真是活脱脱的一只小懒猫。
房间里的窗帘很密实,只透了薄薄一层光进来。章珀尧就着这点儿微光凝视着她。都睡了一整晚,她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皮肤水润润的,嫩得看不到一点儿毛孔。他低头亲了又亲,才强迫自己从床上起来,今天还有一堆的事儿要做啊。
洗漱好,他从洗手间里出来,严予茉正半耷拉着眼皮看着天花板,神色还有些迷糊。他走过去,却见她猛地翻过身扯着被子蒙住头,嚷嚷道:“我还没醒。”
章珀尧好笑地走过去躬身抱住她,扯开被子,见她还用两手紧紧地捂着脸,就没再刺激她,只亲了亲她的发,说:“我走了,别起太晚忘了吃早餐。”
严予茉动了动,趴着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哦。”等章珀尧真走了,她才翻过身呼出一口气,伸手抹了抹脸,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屎巴扎油光蹭亮的……
又睡了两个小时,等章珀尧打电话叫她起床了,严予茉才爬起来。正刷着牙,门铃响了。她赶忙漱了口,走到玄关处,透过猫眼往外看。
这一看,吓出了汗。门外的,可不是昨天跟周柏灵在一起的那个中年贵妇么……
门铃又响了一声,严予茉身子也跟着抖了一下。她挠着头左思右想,这门是开呢还是不开呢?要不,装鸵鸟算了?
决定好了要死装到底,她就踮着脚转身往房间走。开玩笑,这么早暴露会死人的。
门铃又响了一声,严予茉试着忽略它,可接在铃声后的一声响她没法儿忽略了。
门外的人叫了一声,“严小姐,请开下门。”
用五雷轰顶来形容严予茉此刻的心情也不为过。她怔住了,脑袋里各种思绪排山倒海地涌上来。她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怎么知道我姓严?她来干什么?
哎哟,严予茉觉得肝疼。这都点名了她再装鸵鸟就太怂了。她走到门后,使劲儿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开了门。
门外的章君媛穿了一身及膝的黑裙子,外套了件灰色风衣,脚上是黑色的尖头皮鞋,头发盘了起来,梳得又光又亮的,看着既贵气又锐利。她正端直了身子审视着严予茉,看到开门的人是她似乎还惊了一下,不过也就这一秒,很快她就变成了面无表情。
她一句话没说,直接掠过严予茉昂头进了房间,带着股浓郁的的特有香味。
来者不善啊!严予茉掩上门,突然想起来,艾玛,她脸还没洗呢,她还穿着卡通睡衣呢……
她强撑着脸,看着对方先是环视了客厅一周,然后回过身来,对自己说:“你好,我是珀尧的姑妈。”说完就坐到了沙发上,只坐了沙发前端三分之一,标准的贵妇坐姿。
严予茉走近,“阿姨您好,要喝什么吗?”
“不用了,你坐。”她虽是坐着,气势却完全不减。
严予茉在她对面坐下,也挺直了身板,可是因为穿的是维尼熊的卡通睡衣,怎么看都比较势弱。
“严小姐,你跟珀尧,在谈恋爱?”两人对视着,一个审视一个迎视,还是章君媛先开了口。
严予茉笑了,“是。”都直接找上门来了,还明知故问……
“你成年了吗?”章君媛继续问。
“我有身份证。”
“……”章君媛额角紧了一下,看严予茉的眼神忽地奇怪起来,她转了话匣,悠悠地开口,“听说,你家里是开矿的?”
严予茉很想送她“呵呵”两字,忍住了,晃了下头,有些自嘲地答道:“也可以这么说。”
“你上的电影学院?”
她说到“电影学院”几个字时,口气有些鄙夷。严予茉也不想多说什么,她早就调查清楚了不是么,便只答了声,“是。”
“严小姐。”章君媛站了起来。
严予茉抬头看她。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的气盛一目了然。
“你跟珀尧,不合适。”说完这句,章君媛就昂首挺胸地走了。
客厅里还飘着的香味,严予茉呆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关了门,到洗手间洗脸,换衣服,吃早餐,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下午章珀尧忙完了,两人吃过晚饭,开车往费城走。
“怎么这么精神?”见严予茉正直盯着前方,章珀尧随口问了一句。平时只要车程超过一小时,她可都是歪头睡觉的。
“啊?”严予茉揉揉眼睛,“不困啊。”
章珀尧瞥来一眼,那之前一上车就睡觉是因为困?
严予茉迎着他那一瞥,哼了一声,她脱了鞋,两脚提上来踩着座椅,屈膝抱腿看着他。
章珀尧看着路况,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了?”
“嗯……”严予茉抓住他的手,一下又放开了,“好好开车,别动手动脚的。”咳咳,动脚的好像是她自己……
到费城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章珀尧住的公寓只有一间卧室,于是……严予茉又躺在了他的床上。浴室里又传来水声,她又浮想联翩了。不过,想的是早上章君媛说的那些话。
她问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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