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是不敢出来,宫人们越发相信,这鬼肯定是假的。
要是真的鬼,肯定要出来吓人的,还怕人看着吗?
“若凡事处处指望咱们翊坤宫的人,那也太累了些。如今本宫身居高位,自然要巧妙利用其它的人事。”
她如今的地位,足可以驱遣整个后宫的宫人,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只是要看手段,赏罚并重,恩威并施。
小桌子仿佛受到了提点,他道:“主子的意思是不是,这些宫人明明不是主子的人,却在重赏之下为主子所用。不仅是靠赏赐这一招,还可以用很多别的方法让他们做主子想做的事情?”
陈文心赞许地点点头,“是这个意思,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后宫之中啊,还是一个利字最好用。”
“比如说……”
小桌子好奇道:“比如说什么?”
“比如说,大嬷嬷也该是时候来了。”
她望着外头的天色,如今天是暗得越来越晚,都用过晚膳了天才擦黑罢了。
以大嬷嬷的谨慎,她一定会等天黑了才来,并且是从角门瞧瞧进来。
角门那边值守的太监她早就告诉过了,如果看见大嬷嬷来,就瞧瞧把她带来见自己。
大嬷嬷和她之间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翊坤宫的宫人她是相信的,但毕竟人多口杂,难保万一。
果然,怀表指示到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大嬷嬷来了。
她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褐色衣裳,在夜色中行走想必很少人能够发现。
一进来她便上前给陈文心请安,陈文心正在外室看书,见她进来便笑着赐座。
“本宫这本全唐诗已经看了大半本了,嬷嬷现在才来。”
大嬷嬷心里一跳,难道她知道自己今夜会来吗?
她在绣墩上挨了半边屁股坐下,口中只道:“让勤妃娘娘久侯了,奴才这不也是为了保密么?这样对娘娘的大事才有助益,奴才也能保住一条小命。”
“何尝怪罪嬷嬷来的?嬷嬷喝茶吧,这是今春新贡的雨前龙井。”
大嬷嬷一听,眼前一亮,“今春新贡的雨前龙井,宫里除了皇上跟前,怕就是娘娘这头一份了吧?”
陈文心漫不经心地道:“有什么稀罕的,还不如去岁邂罗国进贡的那种青茶,我喝着还好些。”
她对这样的好茶都丝毫不觉稀罕,只因平时承受常人不能有的荣宠过多罢了。
大嬷嬷越发恭敬起来,“娘娘,老奴这回是要和您禀报,永寿宫闹鬼这件事。”
永寿宫闹鬼,大嬷嬷来报。
可见这事如她所料,和佟妃脱不了干系。
“这鬼,便是佟妃叫人扮的?”
大嬷嬷见她一副早就知道此事的模样,气定神闲,不免有些惊讶。
“正是,娘娘果真料事如神啊。”
陈文心可不听她拍马屁,“本宫只问你,若是现在要举证是佟妃派人装鬼吓人,可有证据拿得出?”
大嬷嬷迟疑片刻,道:“娘娘不是弄出了些什么头套衣裳的,说是抓住的扮鬼之人的行头吗?佟妃气坏了,大发雷霆,以为是底下人不听她的话私自跑去了永寿宫。”
“后来她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娘娘您自导自演,怔怔地坐了半晌没说话。后来她便叫宫人把那些用的行头,都烧毁了。”
真的行头明明在承乾宫,陈文心却弄出了一堆假的行头来,简单粗暴地略过了佟妃这一环证明了鬼是假的。
这叫佟妃如何不生气?
她苦心谋划,没想到丝毫不起作用,还给陈文心当了树立威信的垫脚石。
“嬷嬷说那些行头都烧毁了,那便是没有证据了?”
佟妃有所动作,并且一动就是这种装神弄鬼的大罪。
如果能找到她的证据,佟妃就要彻底跌下神坛了。
大嬷嬷摇头,“有一样也许可以作为证据,就是他们用来画嘴唇的胭脂。那盒胭脂有些特别,是佟妃特意让人从宫外弄来的下等货色,怕被人看出是承乾宫的。”
“佟妃原命一起毁了,谁想到那当差的小太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又转送给了宫里一个叫柳佳的小宫女。”
既然是出宫买来的东西,必定要经过神武门这一道手。
宫里有头有脸的太监出宫去买东西,这也是寻常的事情。
只要不是买违禁的物品,比如火药鸟枪,这些侍卫是不会管的。
尤其是胭脂水粉这一类,宫里的宫女常有摆脱大太监们帮忙带的,大太监们就从中抽一点好处费。
这点好处费,当然也要分神武门的侍卫一些。
所以那些侍卫一定会知道哪个太监买了什么,只是不会把胭脂水粉等物扣下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