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罪一百多年前的祖先们不该管这桩闲事,害了他们这些子孙后代,也得困死在这穷乡僻壤的高家坡里,周遭的田地一共就那么多,僧多粥少,他们想赚钱,整天只能和些尸体打交道谋生活。
有手有脚的人竟然要靠着这种下三滥的本事来诈骗谋生,说出来也挺让人唏嘘的,不过罗通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段,更像是在说故事,一百年前的事情传到他嘴里,可信度又有几分呢?
这个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诅咒看样子是真的了。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高家坡离凤庆虽然有点远,但是只要能向政府争取,修一条连接主县道的水泥马路,那么他们的生计完全不会受到影响的。
凭借现在的交通水平,只要通上了水泥路,方圆两百公里之内都是可以成为高家坡村民们的日常活动区域的,这么算起来,他们的生活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毕竟正常人也有很多一辈子都没有出过省,甚至没有出过市的人。高家坡有山有田,就算是和凤庆其他地方一样种茶树,种药材,这里人民的生活条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惨淡。
但是罗通对于我的说法却嗤之以鼻,他说高家坡的情况其实政府都是知道的,文革的时候县里倒是派过人来“破除封建迷信”,结果呢,那几个人全都在夜里被村子外面游荡的阴灵给弄死了,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出事之后,据说政府向上面反映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不了了之了。再以后,高家坡在整个临沧都成了一个忌讳,现在别说是指望县里修路了,平常人就算是想摸到这个地方来也几乎没可能。
整个高家坡算是被外面的世界给遗弃隔绝了,外面的村子享受着各种各样的国家优惠政策,偏偏高家坡连正常供电都做不到,老村长小卖部里那部电话,就是整个村子跟外界唯一的联系渠道了。
“他们不让大爷好过,大爷也不让他们好过。去临沧那收点过路费总是应该的吧,谁让他们连条路都不肯给我们修呢?”罗通说这番话的时候,满脸都是对于外面世界的愤懑和不满。
我自忖如果从小就生活在这么一个被外界遗弃的村落里,估计心理也会变得有些不正常的,现在再想想罗通他们靠着尸体拦路抢劫这种有点反社会的方式赚钱,倒也算情有可原了。
罗通的故事中最让我上心的,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虎妖了,那么它究竟是不是翡翠佛牌招惹来的那个“大猫”呢?
而且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摆在我的面前,那就是狗根子也中了那个劳什子诅咒了。别看这小子现在能蹦能跳,和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我开了天聪看他时,身上有一股子模模糊糊的灰色雾气,这是阴邪之气入体的征兆,再加上昨天晚上他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老村长说狗根子中了诅咒绝不是危言耸听。
这小子家中有老,可不能一辈子都栽在高家坡这个地方,尤其我和他一同而来,更不可能丢下他在这里了。至于我自己为什么没中这个诅咒,我觉得可能和龙蛭蛊多少有点关系。
不过狗根子对于自己的境遇倒是并不太在意,反而在背后一个劲的问我佛牌的事情究竟有没有瞧出什么头绪,董家辉大老板来之前可是许下了十五万块奖励的,咱可不能让到手的钱给飞了。
我对他说不用急,高家坡的这档子事说不定和佛牌是同一件事,能把诅咒的事给办了,估计佛牌的事也能了结。本来以我这半吊子的水平办佛牌的事儿就是两眼抓瞎,但是现在有了这么个会彝族巫术的老村长在,这事儿说不定就有了办法了。
但是凭我的直觉,关于高家坡的往事,不论是老村长还是罗通指定都有秘密瞒着我没有说,就算告诉了我的事情里指不定也有假话,他们没道理一上来就对我这个外来人推心置腹,而我更没有理由对他们放心。
至少当我问起罗通他们晚上所做的那场仪式究竟是在干什么的时候,他闪烁其词的样子就说明了其中肯定有鬼。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先联系一下还在酒店里住着的董家辉,这一夜过去了,也不知道董老头子睡踏实没,那块翡翠佛牌可还放在他身边呢。如果传说中的虎妖就是佛牌招惹的玩意,这回它可算荣归故里了,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还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