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沈存希径直回了房间,沈遇树瞧他神情不对劲,让厉家珍先回房,他一会儿去找她,然后跟着上了楼。贺允儿想跟上去陪他,但是一想到饭前他对她的冷漠,她又打住了。
颜姿瞧沈存希两兄弟一前一后的上楼去了,再看坐在沙发上的厉家珍和贺允儿,她计上心头,笑眯眯地走过去,在贺允儿身边坐下。
“家珍,允儿,你们第一次来家里,今天又是这样的日子,怠慢之处,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毕竟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颜姿亲切的道。
厉家珍和贺允儿连忙说不会,颜姿顺势与她们聊起了家常。
厉家珍来之前,沈遇树就提醒过她,说别看大嫂和蔼可亲,家里最狡猾的人就是她了。大概是年龄的差距,她跟颜姿没有共同的语言,她在楼下坐了坐,就说回房去了。
颜姿连忙叫来佣人,送厉家珍回房,还特意向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心领神会,领着厉家珍去五楼客房。
楼下,颜姿拉着贺允儿的手,亲切道:“允儿,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老四,老四这孩子从小被老爷子送出国,性格冷漠沉闷,对你冷淡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啊。”
贺允儿到底是个小姑娘,没有什么人生阅历,颜姿这番话恰恰戳中她心里的痛处,她神色黯然,委屈道:“大嫂,我感觉存希哥哥一点也不喜欢我。”
“怎么会?”颜姿惊讶道:“老四这个人外冷内热,不像你们小姑娘,成天把喜欢啊爱啊挂在嘴边,他要不喜欢你,也不会允许你留下来啊。相信大嫂,老四对你肯定有好感。”
贺允儿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多了许多的不确定,“大嫂,真的吗?存希哥哥真的喜欢我吗?”
“那当然,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单纯可爱,我要是个男人肯定也会爱上你。老四刚刚离了婚,可能还没有从那段婚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所以你要多关心他,用真心打动他,他一定会爱上你的。”颜姿说。
贺允儿点了点头,说:“大嫂,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我?”
“男人嘛……”颜姿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倾身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贺允儿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她羞怯的望着颜姿,“大嫂,这能行吗?”
“你相信大嫂,老四今晚一定会去你房间找你,你不要出声,男人都不喜欢在床上多话的女人。”颜姿看着贺允儿含羞带怯的娇俏模样,心里多了几分罪恶感。但随即想到老爷子的偏心,她又硬下心肠,嘱咐了贺允儿几句,她就起身离开了。
……
沈存希的卧室里,他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被火烧坏的同心结琉璃穗子,那上面的同心结是母亲亲手做的,他、遇树和小六一人一个,琉璃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还有母亲对他们的祝福。
他手里的同心结琉璃穗子在失火那晚被烧坏了,只剩下一半同心结。每次他看到同心结,心都像是被针扎一般疼。他后悔当时没有一鼓作气的冲进火场,如果他冲进去了,也许还能救出母亲。
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沈遇树大步走进去,来到他身边,看到他手里的同心结,他轻叹了一声,“四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要再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
沈存希后背挺得笔直,他看着远方,语气苍桑,“遇树,当年若不是我粗心大意弄丢了小六,妈妈也不会得抑郁症,更不会造成别墅失火,是我害了她,害了小六。”
“四哥,不是你的错,妈妈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悔恨中。”沈遇树伸手抱着他的肩,曾经,他也怪过四哥,怨恨他弄丢小六,把这个家搞得支离破碎。
但是五年前四哥的失控,让他明白,这些年来,四哥一直活在内疚与悔恨中。如果时光倒转,那天他一定不会带小六出门。
沈存希闭上眼睛,“遇树,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原谅过我自己。”
“四哥……”沈遇树沉沉一叹,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放下心里的罪恶感。这些年来,他们埋怨他恨他时,他自己又何尝不恨自己?
“四哥,放下吧,只要放下过去的沉重包袱,你才能获得新生。”这是沈遇树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沈存希睁开眼睛,凤眸里泪光闪动,“遇树,你不恨我了吗?”
他还记得当年他被沈老爷子赶出沈宅时,沈遇树捡石头砸他,骂他,说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情形。
沈遇树脚步一顿,他站在门边,良久,才转过身去看他。他的背影萧瑟落寞,让人感到心酸,他说:“四哥,我们是亲兄弟,永远都是。”
沈存希心里震动不已,他转过身去,沈遇树已经离开,他闭上眼睛,有晶莹的泪珠从俊脸上滚落下来。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来不及收拾自己的情绪,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他想也没想就接通了,声音沙哑道:“诺诺……”
“沈存希,你的声音怎么了?”宋依诺刚打扫完家里,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给他打电话。严城说今天是他母亲的忌辰,他一定很难过。听到他类似哽咽的声音,她的心都揪痛起来。
沈存希抹了抹眼睛,心里有种强烈的渴望,想要见到她。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还是没能控制住悲伤,“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我在公寓,你来吧。”宋依诺无法拒绝一个正在伤心的男人,尤其还是她喜欢的男人,“你不要自己开车,我很担心你。”
“好,等我。”沈存希挂了电话,拿起放在床上的西服外套,转身大步走出卧室,朝楼下走去。
宋依诺握着手机,想起他刚才的声音,心里一阵难受。她半分钟都坐不住,拿起钥匙匆匆出门,去小区外面等他。
……
沈遇树离开沈存希的房间后,感觉身体很不舒服,有一股躁热从小腹升起。他回到房间,打开冰柜,拿了一瓶冰水灌下去,暂时将那股躁热压了下去。
可是这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十分钟后,他体内爆发出比刚才更迅猛的热量,顿时让他口干舌躁起来。他隐约觉得不对劲,连忙冲进浴室,站在花洒下,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慢慢将他心里那种渴望浇灭。
半个小时后,他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被那股不知名的火折腾得死去活来,刚才在浴室里,他已经自己解决了一次,但是不行,体内越来越热,他心爱的女人就在对面的房间里,他脑海里全是他与家珍亲吻的旖旎画面,心里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他想拥有她。
他拿起手机,给厉家珍打电话,明明知道她就在对面,他还是想要尊重她,如果她不想要他过去,那么今晚就算是被折腾死,他也不会去找她。否则见到她,他怕他会忍不住不顾她的意愿强要她。
手机响了三声,就接通了,厉家珍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埋怨,“沈遇树,你还来不来啊,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沈遇树呼吸一紧,仅仅是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已经激动得不能自抑,他哑声道:“珍珍,你想要我过去吗?”
“不是你说要来找我吗?”厉家珍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隐约听出他的声音很不对劲,她说:“你感冒了吗?声音怎么这样?”
沈遇树吸了口气,说:“珍珍,如果我现在过去,今晚我就不会离开,你确定要我过去吗?”
他话里的暗示让厉家珍心头一跳,最近他们接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他都兴奋得很,最后都要去冲冷水澡才能平息身体里的躁动。
那晚在会所的小阳台上,他彻底失控,只差一点点,他们就突破了最后的防线。此刻,她自然也清楚他过来会对自己做什么,女人的矜持让她咬唇不语。
沈遇树久久听不到她的回答,他被身体里那团火折腾得额上冷汗涔涔,他说:“珍珍,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你早点睡吧。”
沈遇树说完,正准备丢掉手机,冲进浴室淋冷水,那端却传来厉家珍急促的声音,“遇树哥哥,你过来吧,我在房间里等你。”
沈遇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他对着手机重重的亲了一口,“宝贝,我太爱你了,我马上过去。”
厉家珍挂了电话,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按开了橘黄色的壁灯。她和沈遇树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她早就想过要把自己给他,既然如此,她何不早点行使她的权力。
想到他们马上就要结合,她紧张之余,还带着莫名的期待。但是她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正将他们两个带向不同的方向,从此越走越远,真的对应了白马寺里那段签文。
沈遇树挂了电话,哪怕他的身体热得快要爆炸了,他还是忍住了立即冲过去的冲动。这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他要给她一个美好的记忆。他转身冲进浴室,特意用了沐浴露,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洗完澡,他裹了条浴巾在腰上,又往身上喷了香水,才拉开房门,走向对面的房间。他握住门把轻轻转动,房门没有反锁,他心脏跳得更激烈了,他推开门,屋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屋子里朦胧起来。
沈遇树激动得不行,她一定是害羞了,才会关了灯。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大床边,看到大床上微微隆起的一团,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床上有人。
他走到床边,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害羞的躲在被子里,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宝贝,让你久等了,我这就来。”说着,他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很快,房间里传来女人的痛吟声。
……
沈存希走到停车场,他按开遥控锁,白色宾利欧陆的车灯在夜色下闪了闪,像豹子的眼睛一样犀利。他拉开车门上车,发动车子驶离沈宅。
车开到半路上,他感觉身体变得很不对劲,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体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烧得他口干舌燥。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隐约猜到,他被人下药了。
这样拙劣的手段,除了老头子,他不作第二人想。他冷笑一声,他就那么希望他和贺允儿促成夫妻之实?那么他也太低估他的自制力了。
就算他没离开别墅,就算贺允儿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绝不会碰她一根汗毛。
身体越来越热,源源不断的热量在小腹处汇集,似乎下一瞬就会爆炸,他咬紧牙关拼命忍耐着,脚下将油门一踩到底,白色宾利欧陆像离弦的箭矢,倏地急射出去。
宋依诺站在马路边上,夜已深了,路上行人不多,小区里有保安执勤,她倒是不怎么害怕。偶尔有晚归的夫妻说说笑笑走进小区,她十分羡慕。
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她和沈存希也能这样平凡的生活,那该多幸福?
刚才沈存希的声音里,有种深沉的痛苦,让她很担心。她在马路边上来来回回的走动,时而看看路的尽头。街上没什么车辆,偶尔有一辆车忽啸而过。
只要是白色的车子,她都会留意,看到车牌不是他的,她又忍不住失望。
在这样无尽的等待与失落中,她终于看到一辆白色宾利欧陆龟速闯入视野中,她的心狂跳起来,她终于等到他了。
远远的,沈存希就看到站在路边的她,顷刻间,他空洞的心被填的满满的。看到她那一瞬间,他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就像妻子在等晚归的丈夫,让他莫名感动。
车子平稳的停在路边,沈存希的俊脸已被药力染得通红。他推开车门下车,宋依诺连忙奔过去,刚走到他身边,他双腿虚软,往地上跌去。
宋依诺吓得不轻,连忙伸手搂住他,他的头靠在她肩上,她看他俊脸通红,以为他喝酒了,可是他的呼吸里并没有酒味,“沈存希,你怎么了?”
鼻端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沈存希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他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哑声道:“诺诺,扶我上车,然后你把车开进小区。”
老头子为了让他屈服,估计没少往汤药里加大剂量,如果他没有马上离开,或许此刻他已经成了欲.望的奴隶。刚才在车里,他的意识就已经越来越模糊,凭着那股坚定的信念,他终于到了她身边,这一刻,他才能放任自己软弱。
宋依诺连忙扶着他坐上副驾驶座,给他系上安全带,她看着他红通通的俊脸,伸手覆在他额头上,掌心下的温度让她轻呼,“好烫,沈存希,你发烧了。”
沈存希拉下她的手,目光迷离地盯着她,深色瞳仁里的欲念分明,“是,我的烧只有你能解,快去开车。”说着,他放开了她的手。
宋依诺担心的望着他,他烧糊涂了吗?要不要送他去医院?“沈存希,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诺诺,我没事,回公寓吧,否则我不知道再耽误下去,我会不会就在这里对你做点什么。”沈存希额上满是隐忍的汗水,他没事,但是一会儿有事的绝对是她,这一次,他不会再放过她。
宋依诺脑海里似乎有响雷滚过,她突然明白他的反常是为什么了,她连忙上车,将车驶进小区。
一路跌跌撞撞将沈存希扶进单元楼,两人刚进了电梯,他的吻就缠了上来。宋依诺心底一颤,他气息滚烫,似乎要将她也燃烧了,“沈存希,你再忍忍,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不,我忍不住了。”沈存希不让她躲,坚定不移的吻住她。为了她,他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而现在他再也不要忍了,他要她成为他的,他一个人的。
电梯到了,宋依诺扶着他出去,两人已经衣衫不整,她抖着手打开门,两人刚进了玄关,沈存希已经疯狂了。双手将她抱起放在鞋柜上,他的吻再度席卷了她。
“沈存希,你等一下。”
“不等!”
玄关处的感应灯忽然熄灭,黑暗将他们淹没。宋依诺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那张模糊的俊脸,她心里的恐惧到达了临界点,她浑身颤抖不休。
“沈存希,你听我说……”
“诺诺,乖,别说话。”沈存希整个人快要被逼得疯狂,他感觉到她的抗拒,但是他不会停,不管她有没有准备好,这一次,他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可是……”宋依诺声音有点尖,玄关处的灯亮了起来,她再度看清他的轮廓,她心里一松,同时又有点走神,为什么刚才灯亮起那一瞬间,五年前那张在黑暗里的轮廓,竟与沈存希的俊脸缓缓重叠了。
她觉得自己肯定魔怔了。
“嘘,别说话,感受。”沈存希贴在她耳边低语,那声音似乎要贯穿她的灵魂。
宋依诺的神智慢慢被拉回,她心尖一颤,哑声道:“感受什么?”
“感受我爱你!”
感应灯再次熄灭,几秒之后,一声尖叫再度惊亮了感应灯,玄关处,一室痴缠。
宋依诺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座海洋里,随着温暖的海水载浮载沉,沈存希的声音似穿透了时空模模糊糊的传来,“诺诺,到了吗?”
到了?到哪里了,她迷茫地睁开眼睛去看,却看到他灿如夏花的笑容,她空寂的心一点点填满,这个男人呵,她真是越来越爱他了。
平静的海水骤然起了风暴,波涛汹涌,拍岸不绝,宋依诺感觉到自己正被海水猛烈的拍打,整个人都似随海浪飘零的小舟,凌乱了,疯狂了。
……
厉家珍心中既期待又害怕自己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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