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一室苍白。
“醒了?”
“郗辰?”
她又转了转眼珠,才适应了窗外明媚的阳光,也不开口询问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记忆断了层,现在醒过来,那些断层的记忆,一点点的回笼。
她想起来了,是简夫人。
慢吞吞问一旁的人:“她人呢?”
“阿修不在。”
“我问,简夫人。”
郗辰听了,顿时怒从中来:
“在你心里,阿修还不如一个简夫人?”他冷嘲:“简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沈修瑾这个人!”
如果爱过,怎么那样的漠不关心?
简童闻言,心里由衷地涌出一种荒谬。
她把郗辰仔细的看,看得认真无比。
“看什么看?”郗辰却被看得恼羞成怒,她那是什么眼神?
他倒不觉得他那句话,有多可笑。
床上的女人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眸光透过窗户,望向了窗外。
“我在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郗辰没来由的急躁,她这模样……她这模样!
他也说不上来,他到底是对现在的简童,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就是对着现在这个叫做简童的女人,莫名的烦躁。
但他烦躁归他烦躁,他眼角余光扫到床上的女人,突然之间愣住了,只觉得她的世界,包裹在了玻璃罩中,空气中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无形气层,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了。
外面的,进不去。
里面的,不想出来。
于是,便出现这样奇怪违和的画面。
床上的女人安静的看着窗外的天,床前的男人看着床上的女人发呆。
终于,郗辰叹了一口气,先败下阵来,他算是明白了,谁要和这女人比耐力,比定力,一定输得裤衩都没。
最先落下阵的郗辰,主动提起:
“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
他拿起一个苹果,满满削起来,一边说着:
“这是第三天。
明明没有多大问题,早该醒过来了,也不知道怎么都叫不醒你。”可能,太累了吧?
“阿修在医院陪了你两天两夜,昨天夜里接了一通电话,急匆匆的借调了陆五爷的私人飞机,连夜赶往S市。”
陆五爷,简童是听过这个名字的,本地的大豪绅,脾气不太好,人也不太好打交道。
没想,那男人匆忙问陆五爷借了私人飞机……她眉心微微蹙起,无波的眼底,起了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担忧。
郗辰看她无动于衷,气得想把手中苹果扔掉。还是说,她还没有听明白——沈修瑾遇到了大麻烦!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已经一点点都不在乎那个人的安危了吗?”郗辰把苹果放下,盯着床上女人的脸看,他是一丝一毫都不愿意错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沈氏。”
轰~
耳边惊雷!
床上女人无波的眼中,震惊无比!
庞然大物的沈氏,要易主?
沈氏,那个人的帝国,要崩碎?
沈氏,那个人的全部心血!
她的手指,不自知地紧紧抓紧了床单。
郗辰敏锐的察觉她内心的波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假如她真的再也不在乎阿修了,他郗辰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意外死亡”。
是,她是历经了磨难,可他郗辰本来就不是好人,就算所有的事情都对她不公,但如果只有她死去,才能够救赎阿修,他郗辰也会眼也不眨地做了。
所谓偏心,大约就是如此。
一方再好,不关心就是不关心。
另一方再坏,他也是好的,也必须全须全好。
“你走了的这几年,阿修疯了一样找你。
他说,走遍所有能够走到的地界,就是找到老死,也绝对不会放弃找你的决心。
他又没日没夜的工作,事业的版图,不停的扩张。
就连那少有的休息时间,全部都拿来大江南北的寻一个人。
简童,他心心念念的那人,就是你啊。”
简童无来由的烦躁,冲郗辰发了脾气: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管我什么事?
说的好像他沈修瑾是个大情圣,对我情深不寿。
我只求求他,放过我。
一别两宽,两不相欠,这是我与他之间最好的结局。”
如今呢?
派个郗辰过来做说客?
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沈修瑾牵肠挂肚惦记着想要占有的?
让他来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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