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拘礼,你可听说过路州金府的四小姐?”
我赶忙低头答道:“不曾听闻。”
“哦……那倒是可惜了,她也喜欢创作些新异的曲风,与你弹奏的曲子颇有几分相似。”黄萱儿直盯盯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一愣,路州金府四小姐可不就是我么?但是“她”也喜欢弹奏这种“新异”曲风?莫不是我这身体别人穿过?信息量太大,容我捋捋。我便问道:“敢问黄小姐,你可知她弹奏过什么曲子么?”
“其中有两首已经晓谕荣都,一首名作《得意地笑》,一首名作《沧海一声笑》”黄萱儿说着,状似倒酒却用余光将我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整个人都懵比了好吗?我这身体之前穿越的主儿跟我一个性子不成?那她去哪了呢?逃亡的时候挂了?然后我又补上了?这身体是穿越专业户容器吗?信息量好大,容我缓缓。
一旁的刚毅美男子倒是按捺不住了,说道:“我见你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怕是等不到黄萱儿为我做介绍了,我便自己来吧,在下楼皓月。方才听闻楚小姐抚琴一曲,犹感余音绕耳三日不绝。可否请教姑娘方才那曲名是什么?”
“哎呀,倒是我失仪了,黄某自罚一杯。黄某也好奇,还请楚小姐不吝赐教。”
“刚才那曲名叫《爱不可及》。”
“敢问楚小姐可还会其他新异的曲子吗?”楼皓月用他那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对着我的眸子问道。
“这么着吧,我弹曲子倒没问题,但是我有个要求。”我习惯性的眨眨眼睛。却不想那在座的六个人的脸色,那叫一个五花八门。黄萱儿略感惊讶,楼皓月扬起一抹玩味儿的笑意,另外四人有故作淡定的,有懵比的,有微怒的,有鄙夷的。
黄萱儿和楼皓月异口同声地道:“请讲。”
“我一乡野村妇,实在对阁下,鄙人之类的繁冗礼节之词不甚了解。只能勉强能应对一二已是极限。一来二去这么对话,我实在受不了。即是江湖儿女,饮酒饮茶,以琴会友,我觉得就不必拘于这些礼节了吧?”我伸出蛇头润了润嘴唇。
黄萱儿和那楼皓月哈哈一笑,自是万丈豪情地说道:“对!以琴会友,饮酒饮茶,自是不必如此拘礼!”
“那我先敬诸位一杯,看诸位的身份应当是非富即贵,但是今天咱们不论身份。”我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继续说道:“我先献丑一曲《盛世夜唱》”
我把《盛唐夜唱》改了改,唱道:
龙膏酒我醉一醉,把葡萄美酒夜光杯
颁赐群臣品其味,金鼎烹羊记得添肉桂
胡姬酒肆灯花泪,以黄金销尽一宿魅
雾雨轻挠美人背,赏丝竹罗衣舞纷飞
长安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
画舫湖上游,饮一杯来还一杯
水绣齐针美,平金法,画山水
诗人笔言飞,胭脂扫娥眉
烟花随流水,入夜寒,寒者醉
今朝花灯会,提画灯迷猜一对
阳羡茶浮水,琵琶绕,玉笛回
丁祭佾舞备,铜镜云鬓美
脚腕间璎珞如翡翠,飞天绘
院落中百花还挂着露水
客栈里将军已征战回
战马还未睡着,佳人盼着月归
盛世城门内,智者狂,痴者悲
愚者酒一壶,依柳早就入睡
南宫将军舞剑器,划惊堂一虹动天地
豪卷添墨长安曲,将狂草一笔指孙媛
再后来,古人又言: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瓦如翚斯飞,雕琉璃,迎风吹
盛世扬长帆,一句诗还一场醉
皇梁盘龙背,上银鳞,气势辉
银月飞天舞,空留西厢无人回
“你这词曲编的也真的是一绝了。”黄萱儿鼓掌笑道,莞尔又说:“你知道南宫将军,可知南宫家有一对双生子,有着倾国色,却被女皇御赐给了路州金府四小姐么?”
“怎得黄萱儿说这南宫家的双生子时一脸抱憾?莫不是……”楼皓月嘴角噙着笑,半打趣地调侃着黄萱儿。
只见黄萱儿眉目间有几分不甘和愁苦,她只饮下了一杯酒,并未说什么。
卧槽?有这事儿?为何我听见南宫家的双生子会有一种莫名的担忧?还是心痛的不可名状的情绪?我神色复杂地笑着说道:“这我上哪听说去……”
我见黄萱儿如此愁苦,一时于情不忍,便道:“天下间好男儿多得是,来,我送你一首《花太香》。”
笑天下恩恩怨怨何时才休罢
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
太潇洒不问世间仇恨淡如茶
江湖一句话行得正邪不怕
伊人风度翩翩处处留香
月光山中幽幽亮晚风吹愁如海浪
来啊来啊苦酒满杯谁都不要过来挡
狂饮高歌爽快唱
浪天涯伴随枯叶片片风尘沙
难掩真风雅不为痴情就爱花
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
不带一点伤只在乎爱过他
啊哈~
你又何苦强忍思念不理他
孤舟海中晃活得四不像
还是那么想着他
啊哈~
你又何苦一定要他不想放
缘份撑不长
想爱偏不让何必勉强
海蓝蓝明朝依旧是个好姑娘
江湖一句话情爱放一旁
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
不带一点伤走得坦荡荡
我刚抚完琴,一旁的店小二便俯在我耳畔说我的夫君来寻我了。我便起身对黄萱儿和楼皓月福了福身子,说道:“家中夫郎已经来寻我了,楚琉璃这便告辞了,青山绿水,咱们后会有期。”
黄萱儿惊异的说道:“却不知楚小姐已有家室?两日后,我在近郊五里巷对口设有秋猎酒宴,不知楚小姐可否赏脸前来?”
我本想拒绝,但是又想知道路州金府四小姐更多的事情,便应承了。扭头便看见站在屏风一侧的独孤染珂,我看他的眼神有了几分我自己都意味不明的隔阂。见他敏感的察觉到我的变化而满眼的惊慌,我又不忍地轻声道:“染珂,走,我们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