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黑夜的降临了。
反手关上房门。 田村平治朗将西服上装拖下仔细挂好:这是他唯一还穿得出见人的衣服,不好好保养今后出门教棋地行头就没了。
从冰箱中拿出瓶啤酒。 满地倒上一杯,坐在已经发黄的榻榻米上昔日的关西棋院副理事长满足地深深啜了一口。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能好好地喝一杯啤酒于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天中最好的享受了。
楼下忽然有了响动,随着皮鞋后跟敲击水泥楼板的清脆声音,传来两个人压低嗓音的抱怨。
“什么人,这么晚才回来?”田村平治朗想道,为了生计他已经很拼命了,想不到这里还有比他更拼命的。
脚步声在他的门前停下,数息之后,扣门声响起。
“是谁?”常言道,富在深山有远亲,究在闹市无人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探问自已了。
“田村先生,是我,长谷直二。 ”门外的地大声答道。
“哦,是长谷君啊。 稍等一下。 ”长谷直二是他曾经教过地一位学生,念在师生之谊,在他落魄之后没少帮他的忙,算得上对他有恩。
把杂乱地屋间简单收拾一下,田村平治朗打开了房门,除了那张熟悉的脸庞之外还有一位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注视着自已。
“长谷君您好。 请问这位是?”田村平治朗问道。
“哦,这位是日本棋院本部的工藤武夫先生,此次是专程拜访您的。 ”长谷直二介绍道。
“您好,我是工藤武夫,请多多关照。 ”弯腰一躬,工藤武夫双手恭敬地递上名片。
“您好,我是田村平治朗,请多多关照。 ”见来者非常有礼貌,田村平治朗虽然对对方日本棋院职员的身份心有不满,但也赶紧还礼。
“请问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行礼完毕田村平治朗开口问道。
“田村先生,还是先请客人进屋吧,这里是楼道,有些事情不方便谈的。 ”长谷直二提醒道。
“噢,对不起,是我失礼了,工藤先生,您请进。 ”一经提醒田村平治朗也觉得自已的行为有些不礼貌,马上侧身相让。
“那就打扰了。 ”工藤武夫再鞠一躬后走进屋内。
房间很小,没有什么可以客厅卧室之分, 三人就在塌塌米上分宾主坐下。
“很抱歉,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 ”田村平治朗脸微微一红说道,落魄到这种程度对于他这个曾经做过棋院副理事长的人来说实在可以用无地可容来形容。
“不必客气。 我也曾经有过住在简易公寓的经历,对您的现在的处境完全理解,请不必担心。 ”工藤武夫客气地说道。
“谢谢,请问您找我这个过气的棋手有什么事吗?”田村平治朗虽然对日本棋院的不满仍在,但对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已经有了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