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茶,听些曲子,又约了旧日的三五泼皮,去那勾栏巷子之间,寻些粉头作乐。每每吃醉了酒,便要大骂一番,却是说起自己如何助那郑屠得了这渭城的基业,又是如何吃那郑屠排遣,落得个不如往昔的下场。
早有好事的人,将这些吃醉了说的话儿,传给了郑都头。郑都头听闻,也只是冷笑道:“那厮不过是酒后狂言,理他作甚?”
只是这番话,更坐实了李响失信于郑都头的传言。因此,平日里的酒肉朋友俱都不敢再受他的邀请,都只推托有事。如今这渭州城,哪个敢寻郑都头的尴尬?
郑屠将这些事早已抛之脑后,只寻了武二来道:“这渭州城之事,只托付与你便是。”
武二自然无不应允。只是踌躇之后才道:“哥哥那日得了许多西夏人的马,却要如何处置?空闲置在一处却又费钱,若是发卖,倒也有个好价钱,却又甚为可惜,好马难得啊!”
“俺也正寻思此事!”郑屠点头道,“却要寻个出处,将这些好马用上。”
武二点头道:“正是。若是挑选得有些拳脚马上武艺,使得兵刃的汉子,做个马队,倒也是哥哥的一大助力。日后也好行事。”
郑屠笑道:“你这话倒也合着俺的心思。前些时日,俺去那渭城外,三五十里处,有个陈家庄,若是能得了那个庄子,倒也算的一个基业,那马队便驻扎在那处,若是有事,不过半日疾驰便可至城内。”
武二摇头皱眉道:“此事却不易。那陈家庄俺也听闻过,那陈员外岂能轻易卖与哥哥?”
“俺自有办法。那厮曾要娶了绿珠,听闻也有六十开外的年纪,如何还要去个豆蔻小娘?恁地糟蹋人不成?故此,俺又曾使人打探着陈员外的消息。却知晓这厮也是个仗势欺人,豪强霸道的。他庄子里的庄户,也不知吃了他多少的盘剥,敢怒不敢言罢了。”郑屠恨声道,“此正是天要俺取了他的庄子,若是不取,天怒人怨罢了!此所谓替天行道是也!”
武二不由抚掌大笑道:“正该如此,哥哥一句‘替天行道’却是深得俺的心思。不若便由俺办成强盗,带些人马,将他合家老小,杀个干干净净,岂不是痛快?”
“却不用兄弟动手!”
“恁地为何?哥哥早有安排?”武二诧异道。
郑屠不由嘿然笑道:“方才你说强盗,却还要假扮甚么?便有真强盗在,无须假扮。俺先去和那陈员外商议,若是他肯时,自然无话,若是不肯是,自会使得他来求俺来买。”
“却是何主意?”
“附耳过来!”郑屠说着,便低声对凑过来的武二耳边如此这般的说道。那武二听得眉开眼笑,然后抚掌大笑道,“果然好计谋!”
是以两人又商议了一回,这才散了。
至晚间时分,用罢饭,回到房中,郑屠对正在碧纱橱外叠被铺床的绿珠道:“自那日去你家看望如今也过了些时日。你且收拾些衣物,置办些礼品,明日俺与你一同去你家。”
绿珠一愣,忙道:“老爹如何想起这茬事来?奴家倒是不怎地思念得紧。倒是老爹待绿珠亲厚有加,但能日夜见着老爹,也便是绿珠的福分。”
“你这小油嘴儿!”郑屠不由笑起来,走过来,捏了一下绿珠的手笑道,“早晚是这屋里的人,日日可见,恁地说这些话来?”
“方才却是老爹试我的心思罢!”绿珠不由轻声笑起来,“早知道老爹这般,绿珠还不如应承下来呢,好叫老爹去伤心费神。”
“那日去你家,与你爹爹说起那陈员外的事,因此此去有些事要办。你只管同去,诸事不由你操心就是,也好全你孝心,这些时日,你家爹爹倒也关照起你来。前两日不是托人送了两缸腌浸的咸菜么?想必也是心里有你的。”
“老爹!”绿珠愣了愣神,泪珠儿却一发滚将下来,低垂螓首抽声道,“老爹如此恩情,绿珠却要如何报答才好?”
“以后有得报答之时!”郑屠嘿然一笑,手指头在绿珠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只觉得入手柔嫩,凝脂滑腻,那指头儿便如在脸上打滑一般,滑嫩的捏不住那绯红的肌肤。
“老爹——”
“熬煞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