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软刀子

着手中的那九张试卷，九张试卷铺陈在桌面上，一张试卷上有一个大大的鸭蛋，这一幕多少显得有些诡异了。就算是让一个小学生去考高考试卷，abcd总会填吧，如果真的有九科，那也不可能九个科目全部考零分吧？那样的运气，实在是倒霉到逆天了！

    叶青瓷让任静女坐下，道：“这个考了九个零分的人是何方神圣？不是只要求考两国的语言吗？”

    任静女撇了撇嘴道：“他说大话，让他选试卷的时候他说都行，然后我就把所有的试卷都给他了。”

    私下里，任静女和叶青瓷还算是不错的朋友，不过也是那种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毕竟两人的身份相差得太远了，并不是闺蜜。要说闺蜜，叶青瓷这种冷淡到几乎让人怀疑她是石女的女人能有什么闺蜜？正儿八经的冷面杀手，在公司里的员工几乎就没有怎么看到过叶青瓷展露出笑容。

    叶青瓷不由沉思了一下，道：“你觉得让你去考俄语，你能拿几分？”

    任静女不假思索地说道：“随便填几个估计也得几分十几分吧。”

    叶青瓷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那这个九张试卷考零分的，你是想说他运气太差了吗？”

    任静女被这么一说，不由猛然一拍大腿，睁大了眼睛，道：“你是说，他是故意考零分的？！”

    叶青瓷喝了一口清茶，笑容收敛了下来，略微点头，道：“嗯。其实，考零分跟考一百分是一样的难度。他知道所有题目的答案，但却偏偏把每个题目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的。你看这句话，似乎是在讽刺你。”

    叶青瓷用俄语读出了一句话来，任静女听不懂，她才解释道：“是《战争与和平》中讽刺叶仑那-发西莉叶芙娜-别素赫娃的。这段话的意思是，一个妩媚聪明的妇人的名声，以不可动摇地方式确定在她的身上，以致她能说出最俗气愚蠢的话，而大家仍然称赞她的每一句话，在她的话里寻找深奥的意义，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俗气、愚蠢……任静女的脸色不由涨红了，何洛可不就是在讽刺她愚蠢吗，没有看出来他的能力。

    叶青瓷又破天荒一笑，道：“很有意思的一个人，看来读的书不少，还能博闻强记。”

    任静女看得出来，这段话绝对是在讽刺她，虽然她看不懂这些俄文！这段话，甚至被何洛用九国的语言写在九张试卷的同一个题目的下方。

    “很显然，这家伙精通九国语言，甚至在每一张试卷下都用这个国家的语言写下这么一段话来。他的很多答案都牛头不对马嘴，说起来是应该给他全部打叉，批个零分上去。如果是一张试卷考零分，我们还可以认为那是运气差，但九张试卷考零分呢？不可能就是运气了吧？运气再差，最起码也会得个一两分的。显然，这是他故意答错的。”叶青瓷笑道。

    任静女感觉这软刀子够痛的，杀人都不带见血的，也就只有何洛这样的怪才使得出来。如果任静女聘用了他，那么这句话也就没了讽刺的意味，但是任静女却偏偏落入了这家伙的圈套里。

    任静女不由暗暗咬牙，那家伙看起来还挺老实的，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坏。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任静女问道。

    “因为他的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吧，而且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他或许是想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来得到高层的关注吧？”叶青瓷道。

    任静女想起来何洛说她没有眼光的话，脸色就涨得更红，这九张试卷简直就是九把杀人的刀，刀刀诛心，杀在她的心脏上。她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大的打击和挫折，这一次，竟然败得如此体无完肤。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叶青瓷把九张试卷放好，问道：“你把那人赶走了？”

    任静女摇了摇头，道：“没，我问他有什么工作经验，他说他是干安保的。”

    叶青瓷也不由目瞪口呆。

    任静女道：“我就问他要安保工程师的证件，结果他说没有，他干的就是野路子。”

    叶青瓷从震惊当中醒悟过来，不由连连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任静女继续道：“然后我就让他从底层干起，去当保安，没想到他还答应了。”

    叶青瓷听到这话，不由沉吟了起来，觉得很有意思。

    “那就先看看这是一条过江龙，还是一条毛毛虫吧。没关系，让他在保安部先干一段时间再说。”叶青瓷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难过了，不就是被个男人打击了一次吗，再给他打击回去就好了！”

    任静女无奈地点点头，却觉得被这九把软刀子捅得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