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来偷猪的。他拿出包里的东西,把皮鞋脱掉,换了一双大号软鞋。那软鞋的鞋底特别硬。他戴上套头帽,蒙上面。
一切都准备好了,正要前行。黑暗中,突然传出一种不详的声音,这是某种动物急速奔跑的声音。由于刮擦到了树木,发出沙拉拉的响声。他立刻俯倒。可不料想,黑暗中一条动物扑上来,发出威胁性的“嗬嗬”声,扑往他的身上。吕湘子情急之下就地打了个滚,影影绰绰地看清,那是一条相当凶悍的大狗,竟然不呔叫,上来就咬!
这一定是猪场在外面巡逻的狗!狗的背后,一定有人!
吕湘子连滚几滚,就势跃起。那条狗再度向他扑来时,吕湘子在恐怖之中,确实急了,舞舞扎扎的,拳头用力一挥,正砸在狗的脑袋上。狗“呜噜”一声,直撞开去,撞在一棵树上,倒在树下,再也不动了。
吕湘子惊魂未定,警惕四顾,没有发现人。他很奇怪:他刚才怎么了,咋会那么灵活,还发出那么有力的一拳呢!竟把狗打得直撞开来。他慢慢走过去,见狗确实是昏晕了。但吕湘子却有了奇怪的感觉,似乎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这种感觉太明显了,让他难以摆脱。他趴到地上,观察着。
院子那边,狗叫得更凶了。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正在打开院门,意图前来观察。吕湘子呆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一跃而起,来到昏晕的狗前,用力抱起,往树林外跑。
腿软,虚汗,气喘吁吁。怀中的狗好象很沉。终于跑到树林边,放下了狗。他趴下来,看到两个人打着手电筒,领着两条狗,走过来。狗叫得很凶,使劲挣着主人手里的绳子,显然想跑过来。但主人不敢放松,用力拉着狗,小心翼翼地往这边来。吕湘子放弃那条昏晕的狗,急速蹿了出去。
他绕了个大圈儿,跑到猪场的围墙边。树林里,狗叫得更凶了,似乎已经发现了那条昏晕的狗。而院子里,则再没有狗叫声。吕湘子深喘了一口气:这两个笨蛋警卫!竟然丢弃猪场而不顾,确实是蠢到家了!
吕湘子从围墙上爬过去,落到院子里。可他觉得脚下一软,似乎踩到了烂泥里。他顾不上这些,跳出烂泥坑,朝二号猪舍跑。来到猪舍的后面,看到上面挺大的窗子没有玻璃,只有几根木头立在那里。他跳起来抓住了窗台,另一只手用力扭断了木条。他身子一蹿,从窗户的空洞里飞跃进去。
他竟然落到了猪圈里!差点踩到一头猪身上。猪哄哄叫着,避到一旁。他顾不得许多,跑到猪圈门前,在立柱的一个缝隙里找到了一张叠得很薄的纸。难道这就是情报?他心里大怒,可又不能不拿着那张纸。他从原路返回,跳出窗子,听到树林里狗呔声一片。他敢肯定,一定是那条昏晕的狗醒了,几条狗在互相掐架。这倒很好,起到了掩护作用。他从围墙上跳出去,一阵狂奔。
他到了马路上。城郊的马路很黑,偶尔有辆车跑过去,却不是出租车。他闻到了臭味,这才发现自己的那双软鞋上沾的全是猪粪,连半条裤腿都被猪粪沾满了。他脱下软鞋和裤子,塞进包里,换上皮鞋和新的衣服。他决定到洗浴中心去,好好洗一洗,
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年轻的出租车司机直皱眉,说哪里发出的臭味。他不能不解释,他刚才走夜路时掉进了沟里。出租车司机一笑,说这大黑天的,走夜路真不容易。把他拉到了街里,问他去哪。他看到了附近有一家洗浴中心,便下了车,进了洗浴中心,好一番洗,把裤子与软鞋都洗干净了。
他出门,要了辆出租车,直奔他钓鱼的地方。太困,太累,他无心钓鱼,便收了竿,进到车里。他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在心里大骂助手一郎。他决定,如果弄清此人的身份,必须不动声色地杀掉他(也许是她),以解今天晚上所受的窝囊之气。
他拿出了情报,竟然是一张图。上面画着几座楼房,一条曲线把这几座楼房勾连起来。他看清楚了,第一座楼房,是市里的商业银行,曲线的一端定在银行大楼的顶端。第二座楼房,是韩娜住的“绿茵花园小区”的别墅,那曲线从别墅边擦过去,但在接近楼房的一个点上,引出一条虚线,直接穿进韩娜住房的北窗户。第三座楼房,是城西的一座旧楼,曲线落到旧楼的房后。
下面有一行字:“此图必须谨慎保管。新的情报会使此图显露出重要价值。明早八点钟以后,仍然到博远猪场,三号猪舍,第三号猪圈,老地方,取情报。”
吕湘子大惊失色:什么,还要去博远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