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终于点了头,“随你。”
肖瑶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我包你无虞。开刀却不是此时。”
见流霜面露疑惑,肖瑶道:“你身子受创严重,尚未恢复,怎可此时雪上加霜?等身子养得大好了方可。”
“这些日子,我便住在这里陪着你。还有,我需要小娜过来帮我。”
流霜的身子刚刚恢复,此时自然是不合适做手术的。因为不想让北齐人知晓流霜动刀之事,没得添些阻碍。
且开刀的手术,自己一个人有些不应手,因为不是急症,趁着这时间,偷偷让小娜过来,两人联手,自然手到病除。
流霜听了肖瑶的话,自然踏踏实实地养病。
果然,两日后,天空慢慢飘起了雪花。
见流霜的病稳住了,肖瑶便提出,自己想去去拜祭舅舅流启和君家。
流霜闻言沉默了许久。
外面天寒地冻,肖瑶身子单薄,想要劝阻,却见肖瑶去意坚决,下次过来又不知何时,流霜只得派了心腹跟随。
肖瑶趁着没有大雪封路,到君家大墓磕了头。又进入北齐皇陵,在流启陵墓前,焚香磕头。
回到宫中,夜里便有些咳嗽。
唬得月照和月华不轻。
皎皎不敢隐瞒,禀报了流霜。
流霜心疼、自责不已,忙派了王太医看视。
王太医回来说,不打紧。
流霜到底不放心。第二日见肖瑶不过略有些咳嗽,才稍稍安心些。
肖瑶恐自己过了病气给流霜,便窝在宫中不出门,隔着窗子赏雪景。
流霜听肖瑶叮嘱也不出门,只在寝殿修养,已多日未上朝了。
大雪如风扯棉絮般,不眠不休地整整下了三日三夜。
北齐大地银装素裹,山林大火烧到雪地,树木覆雪、土地湿透,烧不动了,也渐渐、渐渐地熄灭了。
等肖瑶说可以出去了,流霜方拖着病体去上朝。
虽然只呆了不到一个时辰,也够满朝上下欢欣鼓舞的了。
那些想劝流霜立后的老臣,也闭了嘴。
商量着,等皇上病好了,再提!以免触了皇上的怒气,又引起病发,倒是众臣的罪过了。
是以,没有大事,便不来惊扰流霜,流霜方得以安安静静地养病。
流霜的病,肖瑶和王太医多次合诊。
流霜由于精神刺激、饥饱失调,引起久吐不止,导致气阴两伤,上逆之气,从肝而出,损伤脾胃。
食后胃中不舒,渐渐吐出不消化物,无酸味,吐尽方舒。吐后又觉饥嘈,形体消瘦,大便艰难。
口干。舌质红,脉细弱。
肖瑶和王太医便商量,先用顺气降逆、泄肝和胃之法。
两人商量着,开了方子,“旋覆花、北沙参、麦冬、金铃子、半夏、陈皮、姜竹茹一钱八;煅赭石、谷芽二钱;枳壳一钱。”
三剂后呕吐略减,胃嘈如前,肖瑶提议,“前方再加黄连三分。”
服半月后,呕吐已止,大便已通。
王大夫便加额称庆,“夫人真神医也。”
肖瑶又给流霜开了些养胃的药膳,流霜饮食渐进、胃中较舒。
但依然神情疲惫,舌红无苔、脉细。
可见脾胃已伤、气阴未复,再与益气生津、健脾和胃之法。
依然是肖瑶提议的方子,“麦冬、党参一钱八;半夏、陈皮九分;生甘草六分;香谷芽二钱四。”
此方嘱连服十剂,巩固疗效,并注意饮食不宜过量,以防复发。
果然,不久,流霜便感觉身体大好了。
肖瑶道:“可传小娜来了。莫惊动了公主娘亲。”
流霜自然知道,果然悄悄传信给薛昊,请小娜过来北齐。
薛昊不知何事,却也聪明,见要瞒着阿妈,便隐隐猜到一些。
却依言撒了谎,告知流月“需小娜往西诏某郡数日”云云,偷偷派心腹数人,送小娜到了北齐皇宫。
薛娜见肖瑶在此,又惊又喜;再见流霜,便知是表哥病重。
第二日,流霜分派了六部官员各按所辖,逐一接待各地前来述职的官员,五日后六部尚书御书房汇报。
流霜因此可停朝五日,安安心心地接受肖瑶所说的胃部切除术。
众人不疑有他。
以往,每到年底,各地大员都齐聚皇宫,一个一个在朝堂上述职,确实也太费时了些。
各自给部门长官汇报显得更合适,都高高兴兴地依了。
肖瑶和小娜也做好了完全准备。
流霜下朝后,歇息了一会儿,便开始了手术。
其实,只是切除溃疡比较严重的很小的一块。
有小娜这个经验丰富的大夫当助手,显然比月照几人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