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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些人的吃饭问题,肖瑶突然心便乱了!
胡家庄自己家里的存粮数万斤,万一要是成了流民们的目标,可怎么办?不仅会抢粮食,只怕还会给家里带来疫病!
肖瑶突然浑身就打了个哆嗦,忙对月照道:“你骑马回胡家庄看看,我很担心他们。”
“是!”月照应了,随即又安慰道:“姑娘莫担心,主子早已派人保护老爷他们了!”
肖瑶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是心里还是不安,你且回去看看吧。我来了这么几天,竟没有时间回去,心里着实挂念得很。”
真若是忽然涌来几百上千人,那几个兵士恐也挡不住。总不能对着老百姓大开杀戒吧?
略顿,肖瑶又道:“再说,不少灾民从东边到明城来,胡家庄是必经之地。咱们家又挨着官道,父母都是心善的,莫收留了不该收留的人。”
引狼入室的例子不是没有。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月照交代月华仔细照料肖瑶,自己骑马走了。
肖瑶一天都挂念着,到了晚间月照回来,道:“姑娘放心,家里无事。老爷和夫人在官道处设了粥棚,胡员外家和咱们家,一替一天地在路边施粥和白开水。”
“来往的百姓没有在胡家庄停留的,家里没有进过人,庄子上药田也都好好的,没有出乱子。”
肖瑶松了一口气,问:“家中谁在?”
“江水带着十几个侍卫在呢,姑娘无忧。”月照道:“知道姑娘挂念着,夫人也说了让你小心,自己千万莫染了病。”
肖瑶点点头,道:“嗯。这个我知道,防护时刻做着呢。”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天气阴沉沉的,厚厚的乌云从东边压过来。天上没有一丝风,空气憋闷得很,虽没有了太阳,却感觉十分闷热。
肖瑶身上黏腻腻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便要洗澡。
月照和月华忙收拾了热水送过来,道:“姑娘好好泡泡吧,好久没痛痛快快洗个澡了。”
“嗯。”肖瑶点点头,道:“也是。这两日病人渐少,不如今日便晚些。”
当真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
月照过来,伺候着肖瑶穿好衣服,正给肖瑶擦着头发,白纤尘过来了。
月照忙要给肖瑶束发,肖瑶却道:“无妨。”
披着头发见人,肖瑶很习以为常,却不知在这里竟是男女之间的一个忌讳。
肖瑶浴后新装、俏脸晕红、长发披肩,皂香扑鼻。
白纤尘见了,俊脸一红,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忙转了头。
这丫头,竟不知道女人这个样子只能给相公看吗?
“坐吧。”肖瑶问,“可是有事?”
无声地叹了一声,白纤尘坐下,转头看着屋外的天空,答道:“这天,怕是要下雨了!”
话音未落,外面便突然起了狂风!
月照惊呼了一声,忙冲了出去,七手八脚地开始往屋里收东西。
肖瑶和白纤尘两人静静地坐在屋里,看着外面的天空。
又是一阵风,乌云翻滚,很快便遮黑了半边天,屋里的光线便暗了。
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腥臊的干土,似凉又热。街上便传来杂乱的声音。
有车夫急速跑走的脚步声,有马蹄疾驰的踏踏声,有商户喊着小厮“快收幌子”的声音,有小摊贩们打碎碗盆的破碎声。
院中便开始落下大滴的雨来。
肖瑶皱眉道:“只怕是场大雨!”
“嗯。”
白纤尘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呆呆地看着院中越来越密集的雨滴。
此时,大街上的小贩们慌手忙脚地收拾摊子,行路的加紧往前奔。又一阵风过去,街上的幌子、小摊、行人,仿佛都被风卷走了,只剩下柳枝随风狂舞、雨滴噼啪乱响。
月照和月华收拾好了院中的东西,来到屋里,见二人远远地坐着,便问:“姑娘、公子,可要喝茶?”
白纤尘转过头来,俊脸含着笑,桃花眼微微弯起,看着肖瑶道:“不用了。我来是要说一声,明日我们要到东边去了。”
肖瑶心中一沉,“水灾区?”
“是。”白纤尘道:“你便留在此处吧。我和李大夫、别的太医一起,明日就走。”
明城城中的疫情已经控制住了。新发现的病例几乎没有,连续三天没有新增的死亡人数。那些重症的,病情越来越轻。说明肖瑶她们的治疗有效、药物对症。<